噗嗤!
蒼生龍吟的劍尖,瞬間洞穿了灰衣老者的心口。
冰冷的星隕寒鋒與狂暴的地脈火精同時在他體內爆發。
“你……”
他死死盯著蘇岩,眼中充滿了怨毒、驚駭,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
他堂堂衛家長老,五境靈識強者,竟隕落在一個三境小輩手中。
死於一把剛剛誕生的神兵之下。
蘇岩手腕猛地一絞,灰衣老者的身軀,連同他尚未逸散的靈識,化作漫天血雨肉末,夾雜著點點尚未散儘的法則靈光,紛紛揚揚灑落。
五境長老,隕!
龍脊關前,隻剩下呼嘯的山風。
剩下的衛家士兵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看著如同魔神般持劍而立的蘇岩,哪還有半分戰意?
不知是誰發了一聲喊邪修,殘餘的士兵丟盔棄甲,連滾爬爬地朝著關內亡命逃竄。
蘇岩緩緩垂下蒼生龍吟,劍尖滴落的鮮血在塵土中暈開暗紅的印記。
他走到衛元明那怒目圓睜的頭顱前,彎腰將其撿起。
又走到灰衣老者爆碎的血肉旁,從中攝出一枚沾染血跡的儲物戒指。
做完這一切,他才低頭看向自己丹田的位置,心念微動。
攝魂珠自他丹田氣海浮現,懸浮於掌心之上。
紫黑色的珠體微微旋轉,戰場上,那些剛剛死去、尚未徹底消散的魂魄,化作一道道灰黑色氣流,瘋狂地湧入攝魂珠內。
珠內,那十二萬將士的亡魂發出無聲的咆哮,如同歡迎“新人”的盛宴。
尤其是屬於衛家小姐的那道怨毒意念,更是發出無比尖銳的厲嘯。
“衛元明!衛玄長老!都來感受痛苦吧!”
他們的掙紮與哀鳴,隻有蘇岩能清晰地感知到。
“一家人,就該整整齊齊。”他低聲自語。
攝魂珠重新納入丹田,那股令人心悸的陰冷煞氣也隨之收斂。
“走!”
蘇岩不再看那狼藉的戰場和逃散的潰兵,目光越過高大的龍脊關隘,投向關後那片廣袤而未知的土地——青州。
蒼生龍吟已被他重新歸入玄鐵劍鞘,沈瑩三人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連忙跟上。
接下來的路程,幾人快馬加鞭,專挑人煙稀少的山道或官道邊緣行進,儘量避免在大的城鎮停留。
七八日後,連綿的山勢漸緩,平原開闊起來。
空氣中似乎也多了一絲濕潤和繁華的氣息。
官道上的行人車馬明顯增多,路邊的茶寮、驛站也更為規整。
“蘇兄,快看界碑。”
沈瑩指著前方路邊一塊高大的石碑。
石碑上,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刻入石中——青州。
終於到了。
眾人精神一振,長途跋涉的疲憊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踏入青州地界,意味著距離登龍台更近了一步,也意味著進入了衛家的勢力核心區,危險與機遇,都將成倍放大。
“先找地方落腳,打聽清楚登龍台的具體位置和選拔章程。”
蘇岩掃視著官道上來往的人流。
他注意到,進入青州後,佩戴刀劍的武者比例大大增加,而且其中不少人氣息沉凝,一看便是修為不俗的年輕人,顯然都是衝著登龍台而來。
“前麵不遠就是‘集賢驛’,是官方為前來參加登龍台選拔的各地才俊設置的臨時落腳點之一,消息最為靈通。”
沈瑩顯然做足了功課,指著官道前方隱約可見的一大片建築群說道。
集賢驛規模不小,由連片的房舍、寬闊的演武場、交易坊市組成,此刻已是人聲鼎沸,熱鬨非凡。
各色服飾、操著不同口音的年輕武者穿梭其間,或三五成群高談闊論,或獨自靜坐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