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蘇岩仿佛才想起來,看向李虎和柳殊謠,“我這兩位同伴,實力尚淺,隨我閉關恐有不便。便讓他們暫時隨七公子回府,也好熟悉一下洪家事務,日後也好為家族出力。”
李虎和柳殊謠早已得到蘇岩暗中傳音,此刻立刻做出一副“聽從安排”的模樣。
洪七公子不疑有他,反而覺得蘇岩考慮周到,連聲道:“應該的,兩位小友便是我洪家貴客,洪某定當妥善安置!”
“如此,便有勞七公子了。”
蘇岩拱手,隨即看向沈瑩,“沈姑娘,你……”
沈瑩微微一笑,清麗絕倫的臉上帶著一絲灑脫:“蘇兄,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所需之物已然到手,也該起程前往徐州了。家族舊事,終究需要我親自去了結。”
蘇岩看著她,心中了然。
“沈姑娘保重。若有需要,傳訊於我,蘇某必當竭力相助。”
“一定。”沈瑩深深看了蘇岩一眼,碧眸中閃過一絲複雜難明的情緒,有不舍,有祝福,也有一絲淡淡的悵惘。
她忽然抬手,從如雲的發髻間,取下一支通體瑩白的玉簪。
“蘇兄,”沈瑩將玉簪遞到蘇岩麵前,聲音輕柔卻清晰,“此簪名為‘素心’。它雖非神兵利器,卻陪伴我度過無數艱難歲月,能寧心靜氣,亦能辟除尋常毒瘴。今日贈予蘇兄,一為感謝蘇兄相助之恩,二為……留個念想。江湖路遠,望君珍重。他日若有緣,江湖再見。”
她的話語坦蕩,卻在那句“留個念想”時,耳根悄然染上一抹緋紅。
蘇岩看著眼前這枚帶著女子體溫和清香的玉簪,心中微微一震。
他明白這枚玉簪對沈瑩的意義,更明白她此舉蘊含的情誼。
他沒有推辭,鄭重地接過玉簪,入手溫涼。
“沈姑娘厚贈,蘇岩愧領。”他將玉簪小心收起,“此簪在身,如見故人。蘇某亦盼他日,能與姑娘江湖重逢,把酒言歡。”
“好。”沈瑩展顏一笑,她不再多言,對著蘇岩、李虎、柳殊謠微微頷首。
隨即轉身,肩頭的小白貓也回頭“喵嗚”一聲,似在告彆。
她身姿輕盈,幾個起落,便彙入廣場上散去的人流之中,很快消失不見。
“阿岩……”
李虎看著沈瑩消失的方向,撓了撓頭,又看看蘇岩手中的玉簪,欲言又止。
“走吧。”
蘇岩收回目光,眼神恢複平靜,對洪七公子道:“七公子,我這便去閉關了。虎子,謠妹,你們隨七公子回府,務必聽從安排。”
蘇岩並未走向皇室使者安排的宅院,而是七拐八繞,利用靈識避開人群和可能的眼線,一個時辰後,來到升龍城一處偏僻的碼頭。
那裡,一艘不起眼的烏篷船早已等候多時。
船頭,站著一位頭戴鬥笠的船夫,氣息沉凝,赫然是皇室使者身邊的一名護衛。
“蘇魁首,請。”護衛低聲道。
蘇岩點點頭,閃身進入船艙。
船艙內,李虎和柳殊謠竟已在此等候。
他們顯然是通過皇室安排的秘密渠道,提前一步離開了洪七公子的視線。
“阿岩!”
李虎興奮地低聲道,“怎麼樣?甩掉那幫家夥了吧?”
“嗯。”蘇岩點頭,看向柳殊謠,“謠妹,東西都帶出來了?”
柳殊謠拍了拍腰間一個不起眼的灰色布袋,那是蘇岩從天書閣出來後,暗中塞給她的一個低階儲物袋,裡麵裝著從洪家“笑納”的絕大部分靈石、法寶和金票地契。
隻留下少量無關緊要的東西應付洪家。
“都在這裡了,蘇大哥。”柳殊謠小聲道,眼中帶著一絲狡黠。
那些資源,正好作為他們接下來闖蕩江湖的資本。
“開船。”蘇岩對船夫道。
烏篷船悄然離岸,順著寬闊的江流,駛向未知的遠方。
順流而下,將繁華而危險的升龍城遠遠拋在身後。
船頭劈開江水,發出嘩嘩的輕響,如同為這段跌宕起伏的登龍台之旅,畫上了一個帶著餘韻的句點。
新的征程,已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