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在院中來回踱步,滿臉焦躁。
柳殊謠的房門緊閉。
“岩哥兒,你可算回來了。”
李虎見到蘇岩,如同見到救星,猛地衝過來,“快看看謠妹!她快不行了!”
“說的什麼胡話?”
蘇岩心中一沉,推開房門。
隻見柳殊謠躺在床上,臉色並非蒼白,而是泛著一種詭異的青黑之氣,呼吸微弱,眉頭緊鎖,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露在外麵的手腕處,隱隱可見幾條黑線正向心脈蔓延。
楚清漪正坐在床邊,派來的醫官們以銀針為她施救,額角見汗,臉色凝重。老嬤嬤在一旁輔助,輸送真元護住其心脈。
“怎麼回事?”
楚清漪收回銀針,疲憊地歎了口氣:“蘇公子,你回來就好。柳姑娘她是中毒了。”
“中毒?何時中的毒?何種毒?”蘇岩急問。
柳殊謠本身精通毒術,尋常毒物根本奈何不了她。
楚清漪神色複雜:“就在你離開後第二天。那日我們前往城中藥鋪為柳姑娘補充藥材,歸途中遭遇了一次極其隱秘的刺殺。對方並非強攻,而是用了某種混合了陣法催發的無形毒瘴。那毒瘴無色無味,極難察覺,似乎專門針對精通毒術之人,能誘發其體內舊毒並產生可怕異變。柳姑娘為保護我,主動吸入大部分毒瘴試圖分析破解,卻立刻毒發倒地。都怪我。”
她眼中滿是愧疚:“我雖儘力救治,但此毒詭異無比,我從未見過,隻能暫時壓製。柳姑娘醒來後,卻堅持不讓告訴你,怕影響你此行。”
“這傻丫頭。”
蘇岩看著床上氣息奄奄的柳殊謠,心中又痛又怒。
“何處能解此毒?”
楚清漪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希望:“或許唯有韶州神醫,‘活死人’沐春秋或有辦法。沐神醫醫術通神,尤擅解各種奇毒怪症,據說有起死回生之能。但他性情古怪,隱居韶州回春穀,早已封針,不見外客,更立下三不治的規矩。欲求他出手,難如登天。”
韶州,沐春秋。
蘇岩沒有絲毫猶豫:“我去韶州!帶上謠妹,現在就去!”
楚清漪似乎早已料到:“我已準備好前往韶州的路線圖,以及一份給我一位隱居韶州的姑婆的信,她或能為你引薦一二,但能否請動沐神醫,全靠公子造化了。”
她遞過一個信封和一份地圖,“馬車和盤纏也已備好。”
蘇岩接過,深深看了楚清漪一眼:“楚小姐,多謝,大恩銘記在心。”
夜色中,一輛馬車衝出楚園,向著南方疾馳而去。
馬車內,蘇岩攤開地圖。
韶州位於蘇州西南方向,路途遙遠,需穿越數州之地,其間山川險阻,絕非坦途。
馬車在官道上疾馳,車輪碾過積水,濺起渾濁的水花。
夜色如墨,暴雨傾盆,沉重的雨幕幾乎要將這輛孤零零的馬車吞沒。
車內,氣氛凝重得如同外麵的天氣。
蘇岩小心地將柳殊謠抱在懷中,用自身真元緩緩渡入她體內,勉力壓製著那詭異毒性的蔓延。
柳殊謠偶爾會發出一兩聲痛苦的囈語,氣息微弱。
李虎坐在對麵,拳頭攥得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