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瑾末擺擺手,自己推著輪椅往回走。
堅強獨立的身影拉了老長,沒一會兒,有好心的實驗員將他推回。
韓宅後院有處寂靜的小樓,蘇漫在這裡待了三年了。
起初她把家裡擺滿了黃色的連衣裙,又一件件絞碎。
後來開始拿顏料把房間塗得亂七八糟。
韓兆京在一堆廢棄顏料漬中將她拽出來,扔進了後院的小樓。
蘇漫白天睡覺,晚上會出來走走逛逛。
有時候是拉大提琴,有時候是要來畫紙畫滿骷髏。
大多數的時候就窩在閣樓,吃鎮靜劑、打鎮靜劑來控製自己躁鬱的情緒。
秦睦來看她時,她多數是正常的,和她一起吃飯,一起下棋。
偶爾發瘋問秦睦什麼時候能死的時,就被下人拉走了。
吃午飯的,隻有秦睦和王之原。
管家請了幾次,蘇漫都表示不想吃,便也沒再叫她。
吃過午飯,秦睦在客廳擺弄香薰,王之原端了水果出來時,蘇漫來了。
蘇漫穿著一身被絞碎的黃色連衣裙和白的大衣,散著頭發晃晃悠悠窩進沙發。
秦睦甚至沒有聽清楚她嘴裡在念叨著什麼,見她光著腳,便拿來拖鞋給她穿。
蘇漫照例把拖鞋踢到了一旁,去找高跟鞋。
王之原看到她手裡捏著的一張爛掉的照片,隻瞥了一眼便覺得眼熟。
他從蘇漫手中抽走照片。
這是一張童閱在一覽畫室,畫畫的照片。
蘇漫立刻瘋了一樣,奪回來:“彆碰我的東西!”
蘇漫將照片擺在眼前,冷冷笑笑,一把撕碎,她反複撕這張照片,直到散了一地才痛快:“賤人!賤人!去死吧!”
王之原攥緊了拳頭。
聯想到蘇漫瘋了一樣把黃色的裙子絞碎,把畫紙毀了。
甚至還留著曾經拍的童閱的照片,日日踐踏。
王之原怒不可遏:“蘇漫!你這個瘋子!”
“瘋子?哈哈哈哈我是瘋子?”蘇漫瞪著他,喊道,“黎瑾末!童閱她哪裡比得上我?我才是能和你站在一起的人!我才應該是你的未婚妻!”
王之原將她扯著往後院送,被秦睦攔下。
蘇漫看著王之原叫的卻是黎瑾末的名字。直覺告訴她,蘇漫的病跟黎瑾末有關。
“漫漫,瑾末有未婚妻了?”
蘇漫踢了王之原一腳,拽住了秦睦的衣服。
“媽,你讓白雪阿姨勸勸瑾末哥哥,讓我嫁給瑾末哥哥吧!”
“漫漫,你,你在說什麼?”
“媽,黎瑾末是白雪阿姨的兒子啊。你會同意我跟他在一起的對不對?”
秦睦怔怔的抽回被蘇漫緊攥的胳膊。
白雪有兒子?她竟不知道。
甚至她的女兒,傾慕黎瑾末,憎惡黎瑾末的未婚妻至此,她也毫不知情。
蘇漫在客廳轉來轉去,找了一把剪刀:“我,我殺了童閱,殺了童閱黎瑾末就是我的了!他隻能跟我在一起,隻能跟我在一起!”
秦睦目瞪口呆的看著蘇漫的嘴臉:“漫漫,你瘋了?你在說什麼胡話!”
她想要上前奪過蘇漫手中的刀,卻被王之原攔下退到一旁。
瘋了的蘇漫狠狠的發泄著:“我沒瘋!韓兆京才瘋了!他綁了白雪阿姨,害死了黎瑾末的爸爸,還拿黎瑾末做實驗!他是什麼好東西?!
媽,你吃的特效藥,你的這條命,建立在多少人的性命上你知道嗎?!你們是魔鬼!是魔鬼!”
秦睦聽著這一聲聲質問,被逼得退無可退,她停住,哆嗦的手一把攥住王之原扶著她的手臂。
顫抖著聲音問道:“……她說的,是真的嗎?”
韓兆京綁架、殺人,甚至連她的藥都是人命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