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瑾末昏睡著,夢裡的他回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黎文傑接了任務要離開,拉著他的手興致勃勃地拍下了最後一張照片。
沒幾天傳來消息,黎文傑身受重傷在醫院搶救,局裡的人帶著黎瑾末趕過去的時候,黎文傑剛剛被推進重症病房。
他守在病房門口,看著進進出出病房的人群。
黎文傑清醒一陣昏迷一陣,奄奄一息的時候,握著他的手讓他長大後去找他的母親,接手白雪計劃。
黎文傑葬禮那日,黎瑾末在長春陵園待了一整天。
他從吊唁的人群中走了出來,呆坐在半坡上,遙望著對麵山腰上的石碑,父親以後就要長眠與此了。
沒一會兒他遇到了走在山路上的小女孩兒,她要找媽媽,他就跟著她一塊找,天越來越黑,雨也越下越大……
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和那個小女孩兒一同被關在廢棄的醫院病房裡。
整夜的哭號聲過去,大雨仍沒有停歇,兩個人相互依偎著縮在角落沒有敢入睡,直坐到天亮。
小女孩兒已經不哭了,他從鐵盒裡拿出糖遞給她。
“你知道你媽媽在哪兒嗎?”
小女孩兒點點頭:“我媽媽在家裡等我呢,我回去以後她就要帶我出國了。”
他又問:“那你知道你家在哪兒嗎?”
“陽光花園1號樓。”她背得過家裡的地址,還記得住父母的電話。
“我認識陽光花園小區,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童閱,哥哥,你能送我回家嗎?”
“放心吧,我會送你回家的。你彆怕,肯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他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房外響起了開門聲,一個護士拿著一個藍色的文件夾進來,看到是兩個人納悶的問:“不是隻有白博士的兒子嗎,怎麼還多了個小姑娘?”
她蹲下身子和藹地詢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黎瑾末把發抖的童閱擋在身後,小聲開口:“我叫黎瑾末,她叫糖糖,是我妹妹。”
“你們幾歲啦?”護士在單子上填寫了兩個人的信息接著問。
“我8歲了,她6歲。”
護士還在問著什麼,門被突然打開。
白雪上前搶過護士手裡的單子,拉著黎瑾末往外走。
護士連忙跟出去,鎖上了房間的門喊白雪:“白博士,您這是做什麼呀?”
白雪沒有理她,拉著黎瑾末到了一間屋進去。
護士看他們關了白雪休息間的房門,隻好等在門外。
白雪看了一眼一身淤泥的黎瑾末,蹲下抱住他:“末末,爸爸呢?爸爸還好嗎?”
黎瑾末呆呆的看著她,她的臉上有一片紅,唇角也有血紅,好像是被人打的。她看著他哭,還問他,他的爸爸。
他怯生生的開口:“你是媽媽嗎?”
他不記得母親長什麼樣子,但他覺得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熟悉。
白雪猛地點頭,追問他黎文傑的下落。
聽他說黎文傑死了,她抱著他痛哭起來。
黎瑾末給她擦眼淚,問她:“媽媽,為什麼他們要抓我?”聽那個護士姐姐說的,昨晚那些人應該隻是想抓他,卻連累了跟他一起的童閱。
昨晚隔壁房間的哭號聲都是男孩子的聲音,所以這裡應該還關了不少人。
“媽媽會想辦法送你出去的,你乖乖聽話好嗎?”
……
在這裡待著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他們都不被允許出去,要在屋子裡吃藥、抽血和吊水。
童閱哭的時候,他就伸出自己的胳膊,護士姐姐閉著眼紮下去。
這個廢棄的醫院有個後院,院裡的雜草很多,隔天晚上就會有人守著讓一些孩子在後院裡待著玩一會兒。
同樣被關在這裡的孩子,因為額能從房間裡出來放風玩,歡快地躺在地上鬨騰著。
童閱卻常常看著對麵的山峰出神,黑壓壓的夜色下,山峰若隱若現。
黎瑾末帶著她看自己剛看到的野花,在鐵網外麵有幾株開的正盛的不知名野花。
“我幫你采一朵,你想要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