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葉禮融在劈柴時,不小心被木屑劃了一個傷口,一時間流了不少血,家裡的創可貼過期了。
梅英看著都心疼死了,隻能用止血的草藥給兒子止血,用紗布綁了一個很大的傷口,“先把血止住了,晚飯後去鎮上藥店買些創可貼。”
他們家吃晚飯很早,一般在五點鐘左右,奶奶也一直盯著他的手看,“手是怎麼回事?”
他有意的賣慘,將受傷的食指翹著,卻說:“一個小口子,沒什麼事。”
其實相顏也早都看到了,但是她沒過問。
晚上倆人回到樓上房間時,相顏問他,“手不流血了吧?”
他用委屈的語氣問道:“你還關心我嗎?”
“我力所能及的關心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她嘴硬。
她從行李箱裡拿出創可貼,拽著他的手臂又去衝洗了一遍傷口,澆上碘伏,又用棉簽擦了,貼上了創可貼,他以前就是這麼給她處理傷口的。
她將創可貼塞到他手裡,“記得換。”
她什麼時候這麼獨立的?葉禮融一陣心酸。
相顏走到陽台上,看著山間暮色的霧氣沉浮,山裡的景色像移動的水墨畫。
他的腳步聲很熟悉,相顏知道他站在身後,她突然說道:“你真幸福啊,從小生活在這麼美的地方。”
“以前,我打算一輩子生活在這裡,與你結婚之後,我幻想過我們能在這裡度過晚年。”他說。
這次回來後,倆人第一次心平氣和的交談,然而都沉默了好一會兒。
葉禮融無能無力了,他好像不知道怎麼第二次追求她了,他沒有勇氣再主動了,所有關於戀愛的勇氣都在21歲那年對她用光了。
這是第一次婚姻給他帶來的陰影。
“好像有點下雨了。”她說完,就揚起脖子呼吸空氣中的雨,夾雜著塵土的味道。
山裡總是靜靜的,這種與世隔絕的日子,突然之間成為了他們共同的理想,有一種溫暖而舒服的感覺在兩人的心裡緩緩流動著,葉禮融正要跟她說一些動情的話時。
手機突然在屋裡響了,相顏轉身走到了屋裡。
她總是在恰當的時候斬斷他所有的幻想,葉禮融知道,再過一段時間之後,她就會完全將他拋之腦後。
林雲讓打來的,他隻陪伴了寶貝女兒三天,因為工作,他已經訂好了回國的航班。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真的很奇怪,相處久了,就是容易產生感情,好像林雲讓遠在千裡之外也預料到了這件事,所以他突然火急火燎的打來了電話。
相顏還是比較顧及他的,總不能在他麵前跟彆人膩膩歪歪的,因為她也不會想體驗這種感覺,所以掛斷了,沒過兩分鐘,又打了過來。
“什麼事啊?”相顏沒好氣的問道,躲到房間接聽電話。
林雲讓鬆了一口氣,問她,“為什麼不回信息,你想急死我嗎?”
“我沒看到,我現在有事,你有什麼話給我發信息。”
“我說,你聽著,兩分鐘。”
“說吧。”
“哪天回來?”
相顏低著頭沉默了一下,答:“明後天吧。”
“你在那待那麼久乾什麼,去了兩天還不回來?”
“我頭疼,先不說了好嗎?”
“你明天回去嗎?”
“該回去就會回去的。”相顏還想待上兩天,在這裡,她睡得好,吃得香,沒有任何生活上的煩惱,過得很平靜幸福,她一時間都舍不得離開了。
“你需要做到這樣嗎,他都跟你沒有關係了,你何必還管他的家人?”
“你不要管了,好嗎?”相顏的語氣突然很不耐煩。
“你還跟我發火?”
“難道我真的狠得下心嗎,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儘快回來,你給我老老實實的。”
“你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我不跟你說了,再見。”相顏迅速的掛斷了電話。
相顏一回過頭,他本來是站在房門口的,突然就轉身去了隔壁的屋子,他應該都聽到了。
不一會兒,聽到他在陽台上聽電話,他這兩天也是電話不斷,工作上總有事情找他,他帶了筆記本回來,隔壁的屋子也有床有書桌,他已經打開了電腦,有些工作需要處理,這兩天他都是白天幫家裡乾活,晚上加班工作。
相顏走進去發現,房子裡很久沒收拾了,床上的白色蚊帳也落了灰,家具上都是灰塵,都不知道他昨晚躺在哪兒睡的。
相顏慢慢的走到他身後,心裡並沒有想提回去的事情,隻是猶豫著與他商量說:“你要不然把事情告訴奶奶吧,我實在不忍心欺騙她,我以後還會抽空來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