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珩眉頭凝緊。
陸依萌又說:“而且硬要說,臉皮這種東西很抽象,是一種被人為規定的假象物體,但是親到老婆是真的,嘴巴是真的貼在老婆臉上了。”
“你不是唯物主義者嗎?這都不能理解?”
“再者,你師弟長得應該不錯吧,從小到大那麼多同學哥們朋友啥的,萬一他回去來個竹馬再續前緣,你不就徹底沒機會了嗎?竹馬vS天降看過沒?我晚上發你幾本,說實話我是竹馬黨。”
“兩小無猜多好吃啊,世界上沒有比彼此更了解對方的存在,完全是無形的線牽了十幾年發現是紅線嘿嘿嘿……”
陸聿珩心跳猛地停了一拍。
糟糕。
竹馬vS天降他也看過一本,天降仿佛小醜似的被竹馬和主角受打臉,最後含恨參加主角受的婚禮,看著他們的幸福獨自流眼淚。
下場甚至比追妻火葬場還要慘烈。
畢竟追妻痛苦是痛苦了點,至少真的能追到老婆。
陸依萌趁熱打鐵,微笑道:
“所以,臉皮和失去老婆選一個吧。”
“……”
隻一秒鐘,陸聿珩冷靜地打開微信,給陳棲發去消息:
“你家在哪個城市?”
陳朋義和小雪晚上八點才回來,天色已經徹底黑了,草垛子像枯萎的菌菇佇立在前院裡,來福老遠就跑下去迎接,跳著叫著把人迎進了屋。
“哥哥!”
陳小雪一看見陳棲,高興得直撲進他懷裡。
“小雪又重了。”陳棲把人抱起來轉了個圈,伸手去碰她的耳朵,“來哥哥看看耳朵怎麼樣了?”
陳小雪剛換了藥回來,把手按在護耳上,靦腆害羞地笑,就是不讓陳棲看:“已經不痛了,醫生給我弄了涼涼的膏。”
“不痛就好。”陳棲揉著她的腦袋,“醫生說什麼時候讓小雪去手術?”
陳朋義:“明年初。”
陳棲點頭,長舒一口氣:
“等小雪手術做完,就能回學校繼續讀書了。”
“不知道小雪還記得學校的知識嗎?回去肯定要考好幾個零瓜蛋了。”
陳小雪聽得很模糊,但多少能猜出陳棲又在詆毀,鼓著腮幫子像個充氣蛙,兩隻睜圓的眼睛瞪著陳棲。
陳棲低低地笑,唇線抿成一條柔和的弧度。
爸爸媽媽開上小麵館,他認真把研究生讀完,找個合適的工作,未來就能走上正軌。
“吃飯!”
鄧紅芸端著飯菜出來,熱騰騰的螃蟹冒著香氣,陳棲頓時口水就流出來了,和陳小雪兩個人扒著飯桌,眼睛冒金光。
就在陳棲準備上筷子時,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
陸聿珩。
陳棲筷子一頓,夾起來的螃蟹又放回去了。
桌上三個人的目光都彙聚在顯示來電的名字上,鄧紅芸高興起來:“寶寶,小陸給你打電話,是不是說要土雞的事兒?快接起來看看。”
陳棲喉結滾了滾,心道陸聿珩壓根不關心那隻土雞。
他有預感,馬上要被煲湯的可能不是雞。
“媽。”陳棲咻一聲站起來,“我出去接電話,你、你們先吃。”
鄧紅芸和陳朋義笑起來,打趣道:“這孩子,和師兄有秘密了,爸爸媽媽都不能聽你們打電話了……”
陳棲小跑著繞到後院,房屋背後是個牛棚。
此刻老牛正在裡麵吃牛草,聽見動靜,豆豆眼和陳棲對視。
陳棲掙紮地吸了口氣,接通電話:“喂?師兄。”
那頭的陸聿珩也在吹冷風。
榆州比陳棲家所在的沿海冷得多,今日氣象顯示榆州雨夾雪,冰冷的白色水珠拍打在玻璃窗上,再緩緩地往下流淌。
“陳棲。”陸聿珩嗓音低啞,“為什麼不回複我消息?”
陳棲捏著牛角,嘟噥了半天:
“師兄,我剛剛在吃飯,沒有看手機。”
陸聿珩默了一秒:“那你現在看。”
陳棲:“……”
他認命地打開聊天框,看見那排被晾了快一個小時的消息,絞儘腦汁地想說辭。
“我家……”
“我家在很偏遠的地方,農村,沒法具體描述的地方,你知道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