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距離滬上近百公裡的京滬警備司令部內(後改稱京滬杭警備司令部,第九集團軍司令張冶中兼任司令官)。
作戰室內氣氛凝重,巨大的作戰地圖前,一身戎裝的張冶中背手而立,眉頭緊鎖,仔細研究著淞滬地區的敵我態勢圖。
參謀長和幾名高級參謀肅立一旁。
他現在思考的問題隻有兩個,怎麼攻下虹口租界,趕鬼子駐軍下海,以及怎麼在反擊中守住閘北這個滬上橋頭堡。
“司令。”這時一位參謀拿著一份剛收到的報告,語氣帶著憂慮和一絲不滿說道,“閘北分局那邊,昨天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他們的局長方默,帶人突襲了一家鬼子料亭,打死了好幾個扶桑浪人和一個經理,據說還抄了人家的地下錢莊。
雖然沒和鬼子海軍陸戰隊真打起來,但雙方武裝對峙,劍拔弩張,影響很壞啊。”
他頓了頓,加重了語氣:
“現在我們的部隊調動、布防都還沒完全到位,這個節骨眼上,他一個警察局長跑去捅鬼子的馬蜂窩,這不是打草驚蛇,逼著鬼子提前警惕甚至動手嗎?
依我看,應該把他抓起來,嚴肅處理,先給鬼子一個‘交代’,麻痹鬼子,也免得這方默再壞事!”
張冶中緩緩轉過身,他的麵容剛毅,臉上帶著久經沙場的煞氣。
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拿著報告,走到窗邊,望著外麵陰沉的天空,仿佛在思考。
片刻後,他才開口,聲音中帶著怒氣:“交代?給誰交代?給鬼子?”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參謀長和參謀們:“方默他是警察局長,保境安民,緝拿凶犯,維護地方治安,是他的本分。鬼子縱容浪人當街行凶,擄掠我國女學生,他帶人去執法,擊斃持械拒捕的凶徒,何錯之有?”
張冶中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對這參謀的恨鐵不成鋼:
“至於打草驚蛇?哼!鬼子不是蛇,是已經張開血盆大口,隨時準備撲上來的惡狼。
從他們在虹口構築永備工事、不斷增兵開始,他們的意圖就已經昭然若揭,他們早就警惕了,他們的海軍司令部,早就要塞化了。
我們和他們在滬上必有一戰,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難道我們裝聾作啞,他們就不打了?怪一個儘忠職守的警察局長,是何道理?!”
這參謀被張冶中一番話駁得啞口無言,臉色有些訕訕。
張冶中走回地圖前,手指重重地點在閘北的位置:“閘北,是日軍從虹口西進,進攻我滬上市區的必經之地,也是我們預設的主陣地前沿,位置極其重要。”
“這個方默……”張冶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去,把他的檔案給我調來,我要看看,這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警察局長,到底是何方神聖。”
“是!”一名參謀立刻領命而去。
很快,一份關於方默的詳細檔案送到了張冶中手中。
張冶中翻開檔案,一行行看下去,眼中的驚訝之色越來越濃。
這正是係統為方默編纂的合理化檔案。
方默,年二十三歲。
中央陸軍軍官學校(黃埔軍校)第九期步兵科,以優異成績提前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