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機場迅速成型,各種設施齊全、布局合理,充滿了漢斯式的嚴謹和實用風格。
方默在剛剛具現完成的機場裡簡單巡視了一圈,內心十分滿意。
食堂裡甚至還有冒著熱氣的煮咖啡機和正在烘烤麵包的機器,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主塔樓和指揮部都是堅固的鋼筋混凝土結構,足以抵禦一般炮擊。
站在塔樓上眺望,遠處金陵古老的城牆輪廓和巍峨的紫金山清晰可見。
隻要把重炮陣地設在紫金山高處,掩護這片空域,這裡就能成為我最堅固的指揮部。
方默心中規劃著,對未來多了幾分信心。
懷著略微輕鬆的心情,方默驅車返回69軍在城郊的臨時軍部駐地。
然而,他剛一下車,好心情就被打斷了。
前閘北警局總務科長,現任69軍總務處處長李福,正一臉尷尬和忐忑地等在那裡。
這位戴著圓框眼鏡、平時總是顯得謹小慎微的中年人,如今也跟著方默水漲船高,扛上了上校軍銜,但此刻他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喜悅。
“軍座,您回來了。”李福連忙迎上來,語氣有些吞吐。
方默眉頭微皺,有種不好的預感:
“嗯。交代你的事辦得怎麼樣?軍政部那邊答應撥付的軍餉領回來了嗎?”
部隊擴充,人吃馬嚼,每天都是巨大的開銷。
係統兵還好說,他們對薪餉要求不高,隻要能吃飽穿暖、彈藥充足就忠心耿耿。
但那些收攏來的潰兵、傷愈歸隊的老兵,以及即將到來的一萬新兵,可是要實實在在發餉的,否則軍心立刻就會渙散。
李福搓著手,臉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軍座,這個……軍政部、軍需署那邊的人說……說現在金陵正在籌備遷都,各部門忙亂不堪,資金調度困難,所有部隊的軍餉薪俸……一律暫緩發放。”
方默一聽,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他媽的。
這套說辭,後世在互聯網上高強度衝浪的他簡直太熟悉了。
什麼資金調度困難,根本就是找借口索要好處。
這幫蛀蟲,國家都快亡了,前線的將士們在準備流血犧牲,他們竟然還敢在保命錢上動手腳,喝兵血喝到他方默頭上來了?
“是不是要意思意思?”方默強壓著火氣,冷聲問道。
李福苦著臉,小心翼翼地點點頭:
“是……軍座明鑒。按照那邊的……慣例,這麼大一筆款子,從司長、科長到下麵的具體經手科員,都得……都得打點到位,否則層層卡扣,根本發不下來。他們暗示,至少要這個數……”
他悄悄比劃了一個手勢。
“操。”方默忍不住罵出了聲。
果然是這樣。
這腐敗透頂的官僚體係,簡直和大明末年那些瘋狂的貪官汙吏沒什麼兩樣。
前方吃緊,後方緊吃。
“那新兵呢?還有軍政部答應撥付的武器裝備、還有張司令幫忙爭取的戰馬呢?”
方默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李福的笑容更加苦澀:
“新兵……第一批兩千多人今天早上剛送到,軍座您沒去看,那一個個麵黃肌瘦、衣衫襤褸,好多還是半大的孩子,一看就是路上剛拉的壯丁,根本沒經過任何訓練。
屬下已經讓夥房趕緊先給他們熬粥去了,怕餓出人命……”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了些:
“至於軍火裝備和戰馬……那邊的人也說了,庫房裡確實有,但……但也需要‘手續’和‘協調’,同樣需要……需要上下打點疏通。”
方默隻覺得一股鬱氣堵在胸口。
他拚死拚活,好不容易弄來點家底,想著多殺鬼子,保護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