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白鷹普通民眾通過報紙看到了這一切,他們為那位如同孤膽西部牛仔般堅守金陵的方默將軍歡呼加油。
更重要的是,許多原本就對鬼子不滿、或出於各種目的的白鷹議員們,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在國會裡大肆抨擊:
“先生們,看看!
我們一麵宣稱中立和‘光榮孤立’,一麵卻仍在向那個殘暴的帝國源源不斷地提供著廢鋼鐵、石油、橡膠。
這些物資最終變成了殺害殺平民的炸彈和子彈,這是可恥的,我們必須立刻推動對霓虹的禁運法案。”
輿論的風向,開始悄然轉變。
而羅伯特·肖,很快就收到了主編從波士頓發來的熱情洋溢的嘉獎電報。
“乾得漂亮,羅伯特。你是我們的英雄,保持這個勢頭,爭取離前線更近一點,挖掘更多關於那位方將軍和他那支神秘軍隊的一手新聞,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羅伯特捧著電報,激動得滿臉通紅。
升職加薪,指日可待。
他仿佛已經看到普利策獎在向他招手。
而這一切,都源於那個清晨,他騎車出城的那次冒險。
源於那位深不可測的大夏將軍——方默。
金陵城東郊,那幾條通往疑似軍事禁區的土路,最近幾天多了個常客。
羅伯特·肖,那位剛剛因獨家新聞而在國際電報線上小火了一把的白鷹記者,此刻正蹬著他那輛破自行車,再次吭哧吭哧地溜達到了外圍哨卡附近。
他脖子上掛著徠卡相機,眼睛像探照燈一樣四處掃視,尋找著任何可能成為新聞的蛛絲馬跡。
一次成功的報道,顯然極大地刺激了他的冒險神經和事業心。
他現在認準了,那位方默將軍就是他的“新聞金礦”,必須深挖。
頭兩天,哨卡的衛兵看他是個白人,又有正式的記者證,雖然眼神警惕,但也就口頭警告一下,揮揮手讓他彆太靠近,也就放他走了。
畢竟上頭沒明令禁止記者在周邊活動,洋人的麵子多少要給點。
但架不住這哥們天天來打卡啊!
而且來了也不乾彆的,就舉著個相機,對著機場方向、來往的車輛、甚至遠處山坡上的工事,一通亂拍。
那鬼鬼祟祟、鍥而不舍的勁兒,想不引人懷疑都難。
最終,在羅伯特又一次試圖靠近一點,對準遠處一架正在降落的飛機模糊身影按下快門時,周圍的暗哨忍無可忍,一揮手:
“弟兄們,上去。把那可疑的家夥給我逮起來,媽的,真當我們69軍是擺設了?”
幾個士兵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
羅伯特正沉浸在“又抓到一張好素材”的喜悅中,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兩人一邊一個擰住了胳膊,相機也被一把奪了過去。
“乾什麼?嘿!你們乾什麼?”羅伯特又驚又怒,掙紮著用昂撒語大叫,“我是記者,白鷹記者,新聞界,明白嗎?新聞界!”
哨兵走上前,毫不客氣地搜了他的身,找出記者證看了看,又扔回給他。
“誰知道你這證件真的假的?就算真的,哪個正經記者天天跑軍事禁區邊上搞偷拍?說,是不是鬼子派來的間諜?!”
羅伯特一聽“Spy(間諜)”這個詞,臉都嚇白了,拚命解釋,但語言不通,雞同鴨講。
他就這樣,在一片“我不是間諜”、“我是記者”、“我要見方將軍”的混亂昂撒語呼喊聲中,被幾個大兵推推搡搡地帶走了。
滿心委屈和恐懼,怎麼也想不通,挖新聞怎麼就把自己挖成“間諜”了。
他的普利策夢想,眼看就要變成鐵窗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