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大宅。
水晶吊燈的光芒,將挑高近七米的客廳照得亮如白晝。
空氣裡浮動著王姨剛煮好的咖啡香,但沙發上的兩個人,誰都沒心思去碰那兩杯冒著熱氣的藍山。
宋婉身上穿著真絲睡袍,臉上那張麵膜的精華液,怕是比她兒子在戀綜裡喝的酸奶都貴。
可她此刻的表情,跟這身貴氣完全不搭,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
“老謝,你看看!你快看看!”她指著牆上的液晶屏幕,聲音裡全是恨鐵不成鋼的急切,“木頭!簡直就是塊木頭!人家聞璟都主動邁出去了,他還跟在後麵,連個手都不敢牽!”
屏幕上,直播畫麵正定格在沈聞璟和謝尋星一前一後走進密道的背影上。
謝建城從雜誌上方抬起眼,掃了屏幕眼,鼻腔裡發出沉悶的哼聲。
“他要是敢在鏡頭前動手動腳,我打斷他的腿。”
“你懂什麼!”宋婉把手裡的愛馬仕抱枕往旁邊一摔,“這叫追求!是表達!你看看人家聞璟那孩子,多好啊,長得又好看,性格又……又特彆。結果他呢?跟個保鏢似的,除了跟在後麵,還會乾嘛?”
宋婉白了他眼,又把視線轉回屏幕,語氣裡多了點心疼,“你說尋星這孩子,當年也是活潑開朗的。非要去混那個什麼娛樂圈,烏煙瘴氣的地方。剛有點名氣,就被人潑臟水,什麼難聽的話都往他身上招呼。”
提到這事,謝建城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那些捕風捉影的屁話,不提也罷。”
站在旁邊的王姨端著切好的水果,聞言也忍不住插了句嘴:“先生,夫人,你們就彆擔心了。我瞧著啊,尋星少爺不是木訥,他是珍惜。就像咱們打理花園裡那盆最金貴的蘭花,澆水都怕澆多了,碰下葉子都怕碰壞了。”
王姨的話,讓宋婉心裡好受了些。
她歎了口氣:“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當年那些事,他哥找人壓下去了,我也跟他談過,可他就是不吭聲,自己憋著。從那以後人就跟換了似的,話也少了,也不愛笑了,把自己包得跟個鐵桶一樣。現在好不容易遇到個能讓他上心的,結果連句好聽話都不會說,我看著都替他急。”
“急什麼,”謝建城重新拿起了雜誌,語氣恢複了董事長的沉穩,“他自己選的路,自己走。碰壁了,才知道疼。”
嘴上這麼說,他的視線,卻悄悄地,又瞟向了屏幕。
……
密道畫室。
當眾人再次湧入這個被時光封印的地方時,心情已經和剛才截然不同。
“線索在天窗上?”秦昊仰著頭,看著那個高懸在穹頂中央的圓形天窗,脖子都酸了,“這他媽得有五六米高吧?怎麼上去?”
陸遙的思路永遠那麼清奇:“我們可以搭人梯嗎?我上!”
顧盼無語地拍了下他的後腦勺:“然後摔下來,咱們節目直接改名叫《走進醫院》?”
林白嶼看著那個高不可攀的天窗,眉頭緊鎖,他正在腦子裡在想著工具。
而季然,則是推了推眼鏡,目光在畫室四周逡巡,像是在尋找什麼。
“不用那麼麻煩。”
謝尋星的聲音不大,卻成功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身上。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徑直走到了畫室最角落,那裡堆放著一些廢棄的畫板和蒙著灰塵的雜物。
他彎下腰,從一堆雜物後麵,拖出來架看起來就很沉重的折疊金屬梯。
梯子很高,展開後,穩穩地立在地上,頂端幾乎能觸到天窗的邊緣。
“我靠!這裡怎麼會有梯子?”宋子陽一臉震驚。
“這有什麼奇怪的,”蘇逸搖著扇子,懶洋洋地開口,“這種老式莊園的畫室,天窗都是需要定期清理和維護的。沒個梯子,難道讓畫家飛上去嗎?”
謝尋星沒理會眾人的議論,他走上前,拉了拉梯子,確認了它的穩固性。
然後,他脫下外套,遞給了身邊的沈聞璟。
沈聞璟很自然地接了過來,抱在懷裡,像抱了個抱枕。
“我上去。”謝尋星說著,就準備往上爬。
他的動作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啊啊!行動派!我愛死行動派了!】
【尋星:彆逼逼,讓我來。】
【他把外套給璟璟了!他怕自己爬上去的時候,外套上的灰塵掉下來弄臟璟璟!這是什麼神仙細節!我哭死!】
【彆人還在討論,他已經把問題解決了。男友力爆棚了喂!】
【季然老師的表情。】
謝尋星的動作很穩,他手腳並用,很快就爬到了梯子的頂端。
他離那個圓形的天窗很近,近到能看清玻璃上積著的薄薄灰塵,和透過玻璃灑進來的、清冷的月光。
他伸出手,在天窗的金屬框上摸索起來。
“找到了。”
他從框邊個不起眼的卡槽裡,捏出來片薄薄的東西。
他拿著那東西,從梯子上,一步步,沉穩地退了下來。
所有人都圍了上去。
那是一塊用某種深色木頭製成的、巴掌大小的齒輪。做工很精致,邊緣打磨得十分光滑,上麵還刻著細密的、看不懂的紋路。
“就這?一個破木片?”秦昊一臉嫌棄。
“這應該隻是鑰匙的一部分。”季然走上前,仔細端詳著那塊齒輪,下了結論。
就在這時,張導那陰魂不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恭喜黃隊,找到了開啟寶藏的第一把鑰匙!”
“現在,請各位老師再接再厲,在畫室中,找到與這把鑰匙相匹配的‘鎖’!友情提示,寶藏,就藏在鎖的後麵哦!”
這下,畫室裡徹底炸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