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美術館?酒莊?”秦昊靠在沙發上,酸溜溜地撇了撇嘴,“搞這麼大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簽什麼跨國合同呢。虛偽。”
許心恬坐在他旁邊,小聲地戳了戳他的胳膊:“秦昊哥,你小點聲……”
“我怕什麼?”秦昊哼了一聲,但聲音確實壓低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沈聞璟,又看了一眼旁邊那個臉色黑沉的謝尋星,心裡那點不爽,奇異地消散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
現在有人比他還慘,他就平衡了。
“這下可好,”蘇逸湊到顧盼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氣音幸災樂禍,“買一送一,雙倍的折磨。我們家美人兒這福氣,一般人可接不住。”
顧盼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眼底帶著笑意:“我倒覺得,他會玩得挺開心。”
“好了!”張導那破壞氣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笑嗬嗬地看著剩下的人,“約會的嘉賓們可以去準備了。至於我們留守的幾位老師,也不能閒著呀!”
他晃了晃手裡的任務卡:“秦昊老師,許心恬老師,你們今天的任務就是——打掃雞圈,並且給雞群喂食!”
秦昊的臉,瞬間就綠了。
“還來?!”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張導!你這是公報私仇!”
“至於我們的蘇逸老師嘛,”張導完全無視他的抗議,笑眯眯地看向蘇逸,“你的任務,就是作為監工,監督他們倆完成工作。”
蘇逸手中的扇子“唰”地一下打開:“樂意至極。”
……
京市,頂奢會所的私人包廂裡。
流光溢彩的水晶杯折射著迷離的燈光,空氣裡浮動著低沉的爵士樂和昂貴的雪茄味。
周放翹著二郎腿,看著手機屏幕上一直回味著那個備注為【萬年不開花的鐵樹】打來的電話,臉上的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我操?”他把嘴裡的酒咽下去,對著身邊幾個同樣家世顯赫的朋友晃了晃手機,“你們敢信嗎?季然,那個活得跟個得道高僧似的季然,居然找我借酒莊,說是要……約會。”
“約會?”旁邊一個染著奶奶灰的公子哥湊了過來,“跟誰啊?上次那個新晉影後?還是那個剛從維密回來的超模?”
“彆亂猜都不是,你們什麼時候見過他跟那些個約過會。”周放點開了季然那個戀綜的直播鏈接,畫麵剛好定格在沈聞璟那張漂亮得不像真人的臉上。
包廂裡,安靜了一瞬。
“……男的?”
“這長得……。不,這長相,誰看了不迷糊?”
周放看著屏幕裡沈聞璟那副懶散樣子,又想起了季然在電話裡那句帶著笑意的、卻不容置疑的“我是認真的”。
他忽然就有點興奮了。
他太了解季然了。
那個人,看著對誰都溫和,其實骨子裡比誰都冷漠。
他不是不動心,他是覺得這世上的一切,都太無趣,不值得他動心。
現在,終於來了個有意思的。
周放拿起手機,撥通了酒莊經理的電話,聲音裡是壓不住的看熱鬨的興奮:“喂,老劉嗎?明天酒莊清場。對,所有人都撤了。安保提到最高級彆,彆讓任何一隻蒼蠅飛進去。”
“還有,”他補充道,“把酒窖裡那瓶82年的羅曼尼康帝給我開了。再把我爸私藏的那套宋代汝窯的茶具拿出來。”
“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能讓季然這麼下血本。”
……
第二天下午,莊園門口。
一輛線條流暢、低調奢華的黑色賓利,無聲地滑到了小樓前。
季然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米灰色休閒西裝,鼻梁上架著金絲眼鏡,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從時尚雜誌裡走出來的貴公子。
他親自拉開車門,對著那個慢吞吞走出來的沈聞璟,露出了一個無可挑剔的微笑。
“走吧。”
沈聞璟身上還是那件簡單的白色亞麻襯衫,他看了一眼那輛能買下這個莊園的車,沒什麼表情地點了點頭,坐了進去。
車子絕塵而去。
二樓的陽台上,謝尋星站在那裡,看著那輛車消失在道路的儘頭,周身的空氣,冷得能結出冰來。
而那座私人美術館酒莊,確實名不虛傳。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綿延起伏的葡萄藤。
室內,每一麵牆上,都掛著價值不菲的藝術品,從印象派到現代主義,每一幅,都足夠讓一個小型博物館瘋狂。
季然沒有急著帶他去品酒,而是像個最專業的導覽員,帶著他,一幅一幅地看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