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聞璟睡到自然醒,拉開窗簾,陽光正好。
院子裡的植株葉片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
蘇逸早早霸占了客廳那張最舒服的沙發,耳機隔絕了全世界,神情是創作時特有的專注。
周圍鋪滿了各種設計草圖,簡直是案發現場。
而沈聞璟,則窩在陽光房的角落裡,腿上蓋著薄毯,手裡捧著一本厚厚的畫冊。
這幾天他從網上買了不少書,從藝術理論到植物圖鑒,準備把知識儲備好好填充一下。
陽光透過玻璃,在他身上鍍了層淺金色,連發梢都顯得柔軟。
滿室靜謐,歲月靜好得,讓人想就地腐爛。
也不知過了多久。
蘇逸摘下耳機,揉了揉眉心,視線在滿地草稿上巡視一圈,最後定格在陽光房那個安靜的角落。
愣神的瞬間門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叮咚——”
蘇逸皺了皺眉。
“誰啊?”
蘇逸趿拉著拖鞋走過去,從貓眼裡往外看了一眼。
門口站著一個穿著製服的冷鏈配送員,旁邊還放著一個巨大的,印著“全球空運”字樣的白色泡沫箱。
“哪位?”蘇逸拉開門,警惕地問。
配送員核對著手裡的單子,恭敬地回答:“請問是沈聞璟先生嗎?這裡有一份從挪威空運過來的帝王蟹和藍鰭金槍魚,需要您簽收一下。”
蘇逸:“?”
挪威?
空運?
帝王蟹?
藍鰭金槍魚?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透著一股濃濃的、不差錢的氣息。
“誰送的?”蘇逸挑了挑眉,雷達瞬間開啟。
“這個……寄件人隻留了一個字,”配送員看了一眼單子,“姓謝。”
蘇逸的嘴角,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了一個看破一切的弧度。
他側過身,衝著陽光房的方向,拖長了調子喊了一聲。
“寶貝兒——!”
“這裡有謝老師的空投!”
沈聞璟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被他這一嗓子喊得回了神。
他放下手中的書,慢悠悠地走了出來,就看到那個巨大的泡沫箱已經被搬進了客廳。
箱子一打開,一股冰鮮的、帶著海洋氣息的冷氣,撲麵而來。
一隻還有些張牙舞爪、個頭驚人的帝王蟹,被厚厚的冰塊包裹著,旁邊還躺著一塊色澤粉潤、紋理清晰的藍鰭金槍魚大腹。
一看,就是頂級的食材。
“嘖嘖嘖,”蘇逸圍著那個箱子,轉了一圈,手裡的扇子搖得花樣百出,“好大的手筆啊。”
他看向沈聞璟,那雙眼睛裡全是揶揄。
“咱們謝老師,這是怕你在這邊吃不好,營養跟不上,直接給你從國外搞食材投喂了?”
沈聞璟的目光,落在那塊肥美的金槍魚大腹上。
他沒說話,隻是很輕地,咽了下口水。
這個動作,被蘇逸精準地捕捉到了。
“怎麼說?”蘇逸湊到他耳邊,用氣音蠱惑道,“是清蒸、蒜蓉,還是刺身?還是……都來點?”
沈聞璟的視線,從金槍魚上移開,又落到了那隻帝王蟹上。
然後,他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都要。”
蘇逸笑得更開心了。
蘇逸的目光在奢華的海鮮和沈聞璟之間來回打量。
他那個“禁錮與掙脫”的創作主題,仿佛瞬間找到了一個全新的靈感。
用金錢和美食,能不能禁錮一個人的胃?
再借此,掙脫單身的命運?
這可真是個值得深入研究的課題。
“啪”的一聲。
他拍了拍胸脯,大包大攬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