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尋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認為是什麼風和其他東西的雜音混合出來的,回味了幾秒確認就是沈聞璟的聲音沒錯。
所以,他……在跟我解釋?
是在安撫我。
那自己氣衝衝的從片場殺過來。
還有那些在路上反複煎熬的嫉妒和不安。
以及剛才在巷子裡那個失控的、近乎粗暴的吻。
這一切堪稱幼稚又丟臉的行為……居然,是有用的?
他看到了。
他接收到了。
並且,他給出了回應。
謝尋星看著身旁那個安然靠著窗的人,對方的側臉在流光掠影的霓虹燈下,美得像一幅安靜的畫。
他甚至沒有生氣。
一股暖意從心臟擴散出來,謝尋星的表情柔和了下來。
那雙風暴過境的眼眸裡是一種混雜著難以置信和小心翼翼的、明亮的光。
像一隻剛剛鬨完脾氣,卻意外得到主人安撫的大型犬,耳朵和尾巴都快要不受控製地搖起來。
沈聞璟用眼角的餘光,將他這一係列細微的表情變化,儘收眼底。
他再次在心裡確認了自己的判斷。
跟一隻氣上頭的哈士奇講道理,是沒用的。
你隻需要告訴他,“那個骨頭我沒給彆人,給你留著呢”,他就自己好了。
順毛捋,永遠是最高效的解決方案。
省心,省力。
至於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沈聞璟想,大概是因為剛才那副快要委屈哭了的表情,實在是……有點蠢。
至於剛才那個吻……
蠢得讓他都懶得計較那個被啃得有點麻的吻了。
車子一路平穩地行駛,車廂裡恢複了安靜。
但這種安靜,和來時那種劍拔弩張的氛圍,截然不同。
空氣裡,仿佛飄著一些尷尬的、不知所措的、卻又帶著點甜味兒的塵埃。
車子緩緩停下。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棟市中心的酒店式公寓樓下。
這裡是王哥為了方便他跑通告,臨時租的住處,沒什麼生活氣息,但勝在交通便利。
“到了。”沈聞璟言簡意賅。
“我送你上去。”謝尋星幾乎是立刻接話,然後推門下車,繞過來幫他拉開車門,動作一氣嗬成。
兩人並肩走進電梯,狹小的空間裡,氣氛又變得微妙起來。
謝尋星的目光,一直落在沈聞璟的側臉上,專注得像是在看什麼絕世珍品。
沈聞璟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隻能盯著電梯門上不斷跳動的紅色數字。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
沈聞璟走到自己的房門前,刷卡。
“我到了。”他轉過身,下了逐客令。
謝尋星站在門口,看著他。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隻是說。
“……早點休息。”
沈聞璟點了點頭,關上了門。
門板隔絕了視線。
謝尋星在門口站了很久,才轉身離開。
回到車裡,他靠在椅背上,整個人的氣場都柔和了下來。
他抬起手,指腹輕輕地,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上麵仿佛還殘留著一絲柔軟的觸感,和……若有似無的,佛跳牆的香氣。
謝尋星的嘴角,不受控製地,向上揚起了一個很淺的弧度。
佛跳牆。
他記住了。
下次,他要訂比季然那個,好吃一百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