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極輕的“嗯”字,燙在謝尋星的心尖上,也燙在他所有緊繃的神經上。
像是某種他渴望已久的歸屬信號。
他低頭,再次吻了上去。
這個吻,比剛才的更加深入,更加不留餘地。
他一手緊扣著沈聞璟的後腦,另一手攬住他纖瘦的腰,用力地將人往自己懷裡按,仿佛要將兩人之間最後一絲縫隙都儘數碾碎、填滿。
沈聞璟被他吻得有些喘不過氣,抓著他胸口衣料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布料被攥得起了褶皺。
他偏過頭,試圖尋得片刻喘息,卻被謝尋星追逐著,吻落在了他的下頜,他的耳垂,和他那因為缺氧而泛起薄紅的修長脖頸上。
溫熱的唇舌帶來一陣戰栗。
“謝尋星……”沈聞璟的聲音破碎得不成調子,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示弱。
這一聲,讓謝尋星的動作猛地停住。
沈聞璟大口地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眼尾泛著紅,漂亮的眸子裡水光瀲灩,春色無邊。
他抬眼瞪著眼前這個罪魁禍首,眼神卻沒什麼力度,反而像隻被欺負狠了的貓,虛張聲勢地亮著無害的爪子。
平時總是淡色的唇瓣此刻紅腫飽滿,正微微張著。
這副模樣,比白天那身驚豔絕倫的睡美人裙裝,更讓他心旌動搖,讓他理智寸寸斷裂。
他忽然鬆開手,後退了半步。
沈聞璟靠著冰涼的玻璃,穩住身形,不解地看著他。
謝尋星喉結滾動,呼吸依舊粗重,他盯著沈聞璟看了幾秒,轉身快步走進了浴室。
片刻後,裡麵傳來嘩嘩的水聲。
沈聞璟靠在窗邊,抬手,指尖輕輕碰了碰自己依舊發燙的嘴唇和臉龐。
……
蘇逸捏著一串烤得金黃的“龍之翼”(其實是火雞翅),正跟薑澈吐槽著什麼。
他今天的“瘋帽子”妝容還沒卸乾淨,眼線在燈光下顯得邪魅又張揚。
他邊說邊手舞足蹈,沒注意腳下被遊客亂丟的易拉罐。
“小心!”薑澈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拉他。
蘇逸腳下一滑,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朝薑澈懷裡倒去,手裡那串巨大的火雞翅還沒來得及吃掉。
混亂中,他隻覺得臉頰一熱,一個柔軟的、帶著淡淡薄荷清香的觸感,一閃而過。
是薑澈的唇。
時間仿佛靜止了。
蘇逸整個人僵在原地,大腦宕機了三秒。
他猛地推開薑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毛。
“薑澈!你乾什麼!”
他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耳根開始,一路燒到了脖子。
薑澈站穩身子,臉上還是那副溫潤無波的表情,隻是眼神深處,有什麼東西飛快地掠過。
他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無辜:“是意外。你差點摔倒了。”
“意外?”蘇逸的聲音都拔高了八度,“你家意外是長這樣子的?你……”
他“你”了半天,卻說不出下文。
是占便宜了嗎?好像是。
可對方一臉坦然,加上確實是自己先腳滑的,這火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快要把他點燃了。
【臥槽!臥槽!臥槽!親了!親上了!】
【雖然是意外!但也是親了臉!啊啊!】
【蘇逸的反應笑死我了,惱羞成怒第一名!平時都是他逗彆人,這回踢到鐵板了!】
【我怎麼覺得……薑澈老師是故意的呢?你看他那個表情,一點都不像意外。】
【樓上的姐妹你不是一個人!這絕對是腹黑白兔的千層套路!蘇逸這個炸毛狐狸被拿捏得死死的!】
薑澈看著他氣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唇角終於忍不住。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方手帕,遞了過去,聲音依舊低沉悅耳:“臉上有醬汁。”
蘇逸一把奪過手帕,胡亂地在臉頰上擦著,動作帶著一股泄憤似的粗魯。
……
天鵝湖畔的長椅上。
宋子陽正捧著一杯熱可可,興致勃勃地跟林白嶼講著自己小時候的糗事。
“……然後我偷偷把鄰居家王大爺的假牙藏了起來,就埋在院子那棵大槐樹底下。結果第二天,那槐樹底下長出了一窩蘑菇,嚇得我以為假牙成精了,哭著去找我爸坦白。後來才知道,那幾天剛下完雨,長蘑菇很正常。我爸拿著雞毛撣子追著我打了三條街!”
他陽光開朗的臉上滿是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