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對麵坐下,看了眼外麵的夏普。
夏普立即走了進來。
烏琉斯皺眉。
“先讓夏普把他帶走,我留下和你說。”白輝說著看向地上半死的白謙。
夏普走過去,彎腰去帶白謙。
烏琉斯沉著臉,不過他還是丟了手裡的鏈子讓夏普把白謙帶了出去。
白輝抬手讓外麵的蟲退到更外麵守著,這時他突然說:“我放你走。”
烏琉斯:“……”
他死死盯著白輝,眉頭緊擰著。
說放他走,他覺得白輝腦子肯定有問題,沉著一張臉沒說話。
白輝隨意掃了眼那條還在輕微顫抖的手臂。
順著帶青筋的手臂有血水緩緩滴落。
他站起來,在還沒損毀的藥箱裡找到一管治愈藥劑,扔到烏琉斯身上後又坐了回去。
“為什麼?”烏琉斯接到藥劑後沒有打開,而是將藥劑放在手裡摩挲著,淡藍色的外壁很快沾染上他手心灼熱的溫度。
在他的認知裡白輝不在他身上報複回去就是不正常,他寧可相信白輝是在騙他。
留下來就是為了和他說清楚,白輝坐下後調整好語氣。
他雙目平靜看向烏琉斯,緩緩開口。
“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劍鞘隻是給了你一個可能的選擇,你現在做出了選擇,並且覺得這種行為嚴重冒犯到了你,對我展開報複,我當然想過要殺了你。”
選擇?嗬,烏琉斯冷笑,說的好聽而已,不是還是想過殺他。
注意到烏琉斯越皺越緊的眉頭,白輝停頓後繼續說:“你沒同意基因改造,所以說不是你的錯,但你不能否認最初是你自願跟著他們回來,你也親口說過你認為白林的實驗不錯,一心想重啟。至於後麵,你的報複也完全屬於你的個蟲行為,我理解你的憤怒。”
“理解?”烏琉斯冷嗤一聲,上下打量白輝。
注意到白輝身形的消瘦和臉色的蒼白,大約也知道他這一年過的不好。
白輝沒理會他的冷嗤,繼續道:“另一個問題,你殺了他們是自保,當時他們同樣要殺了你,就算你不殺他們,他們也活不下來。”
這麼說烏琉斯倒是認同。
沒等他想下去,白輝的聲音又響起。
他坐在對麵,在禁閉室毀壞的燈光裡,一半在光下,一半在陰影中,一字一句說:“當然,我之所以放你離開,最關鍵一點是如果蟲父他們還活著,我相信他們的選擇會和我一樣。雄父一直把你看得很重要,雌父更是覺得對不起你,他寧願被你殺死,也不願意親手殺了你。”
這是他這一年多裡想明白的一件事。
他什麼都說了,唯獨沒說他自己被丟在無名星,差點死在那裡回不來。
沒說過去一年多的時間裡每幾天都要經受一次的折磨。
烏琉斯坐在對麵麵色難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希望如果你同意,你怎麼樣我不會管,我們之間劃清關係,以後不論你做什麼,互不打攪,就算有必不可少的交集,也希望你能當做從不認識。”
說的很清楚了,烏琉斯的神色猙獰了一瞬。
他冷笑,他看不懂白輝這種做法,說了一堆沒用的東西,到頭來隻是為了和他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