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算留我在這裡,外麵的情況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白輝一身剪裁得體的煙灰色西裝,他手裡端著一杯金色玫瑰花紋的濃香茶,眉眼低垂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從他整體的感覺來說,是一種遊刃有餘的平淡,像一縷晨光,又像山穀中的輕煙。
金利爾長久注視著那張背光的臉,他收斂起了臉上天真無害的表情,顯得沉默嚴肅,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沙發一側,他像是思考了一會兒,才開口。
“你就這麼有信心?”
白輝聽到這句話,搖了搖頭,唇邊笑意一晃而過,沒有回答。
金利爾卻看懂了,白輝搖頭不是沒信心,隻是不想把鋒芒和張揚裸露出來。
一隻充滿野心又極度克製理智的雄蟲,沒錯,他之前的做法一點都沒錯,他就應該殺了白輝,這隻雄蟲對他的威脅太大。
但是……
“我還可以給你改正錯誤的機會,他們都會死,你不會,你會成為我的勢力。”
白輝沒立即回答,隻是慢慢放下手裡過於華貴的杯具,抬眼看向坐他對麵的金利爾,才委婉拒絕說:“多謝您的好意。”
金利爾輕笑了聲。
白輝被“請”進王宮三天,這三天裡,霍南豐執行任務時遭到暗殺,三區上將不在,屬於白輝的勢力不斷遭到迫害,戴裡克和布德被迫隻能先回屬地,特裡在外圍沒辦法進入帝都,沒有蟲知道白輝是不是還活著。
白輝冷眼看著金利爾送來的雌蟲。
一頭赤紅色長發的雌蟲,雙瞳卻沒那麼紅,渾身怯懦,甚至不敢正眼看他,匍匐在他腳邊。
“怎麼?不喜歡我的分享?”金利爾走到白輝麵前,抬手靠近白輝的側臉。
白輝蹙眉偏頭躲開,“陛下。”
指節隻擦過白輝擋他時用的手背,金利爾無所謂笑了聲,低頭看向地上趴著的紅發雌蟲。
“確實和你曾經那隻差太多,他既然不被你喜歡,那就殺了。”
白輝閉了閉眼,“陛下。”
金利爾抬頭,看著白輝的雙眼,問:“不舍得?”
他說著牽起了白輝的手,往外走。
“既然不想殺,那就留下,雄蟲不能太善良,我可以教導你怎麼做好一隻雄蟲。”
白輝皺眉看著金利爾走在前麵的背影。
這時從遠處走來兩隊雌蟲,為首的是王宮近衛長尼波,以及帝都雄蟲保護協會會長風眠。
風眠在看到白輝沒事的那一刻鬆了口氣,他這幾天被困住,他手下的蟲進不來王宮,等他進來,白輝已經被關在王宮三天,他真不敢想象萬一陛下真動手,事情會多嚴重。
風眠過去彎腰行禮,“陛下,閣下。”
金利爾剛剛還掛著笑意的臉在看到風眠的那一刻沉了下去,隨即轉頭看向他身後的白輝,說:“他是你找來的。”
肯定的語氣,說明他認為風眠隻可能是白輝找來的。
白輝趁機抽回手,說:“我該離開了,陛下。”
金利爾冷笑了聲,冷眼看著白輝和雄蟲保護協會的雌蟲離開。
回去的路上,風眠呼出口氣,看著白輝,說:“如果不是你提前和我說過,可能我現在還沒辦法過來,抱歉,讓你等這麼久。”
看著白輝的樣子應該沒出什麼事,但誰也說不定。
白輝看出了風眠的想法,彎腰一起進了飛梭,回答說:“什麼事也沒有。”
飛梭走到半路被另一輛飛梭橫攔住。
風眠往外看了一眼,甚至不需要他開口,他手下雌蟲已經過去解決,但對方似乎不好糾纏。
很快,擋著的黑色飛梭打開,從裡麵下來了一隻穿軍區製服的軍雌,直接朝著他們的飛梭走了過來,停在了他這一麵。
白輝這才往外看了一眼,看到那張熟悉的偽裝起來的臉,沒有任何客氣,直接讓飛梭離開。
烏琉斯站在原地,盯著絕情離開的飛梭,臉色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