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仍舊昏暗,厚重的絲絨窗簾將光線儘數擋在外麵,時間好像在這種昏暗裡被無限拉長,又被模糊不清,陷在沙發裡的高大雌蟲眉心不斷收緊,就算閉著眼,也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臉頰上遊走的觸感越來越清晰,冰涼指尖逐漸在遊走下變得溫涼,一點點蔓延,如同多足的爬行蟲類,激起一片毛骨悚然的癢。
很快,癢變成了凜冽的風雪,呼嘯過冰原,把冰原上的樹切割出一道道細密的傷口,看著周圍的場景,烏琉斯垂眸冷眼,一點點溫熱透著縫隙滲進來。
意識猝然回攏,猛地睜開眼,鼻息間是熟悉的雄蟲氣息,烏琉斯下意識伸手去抓,抓取的同時卻隻握住了一捧空氣,他深喘了一口氣,在看清麵前空無一物時神色冷冽的像要結冰。
宴會已經結束,菲爾德正安排賓客離開,突然光腦閃爍了兩下,他對著即將送走的雄蟲笑了笑,轉身去接通光腦。
“陛下。”神態恭敬,等著對麵開口。
“滾過來!”
簡短帶著怒氣的三個字。
菲爾德顧不上賓客,立即往回走。
按照以往來說,陛下身邊就算沒有護衛也不會出什麼事,更何況是在戒備森嚴的王宮裡,出事的幾率為零,但聽光腦裡的語氣,明顯是有誰惹陛下不高興了。
不僅是不高興這麼簡單,甚至陛下這種不高興沒能發泄出去。
這種情況……
菲爾德快速回去的路上想了半天,能做到這件事的隻有一位,而那位,五分鐘前,他親自目送他上了飛梭離開。
菲爾德:“……”
房間裡的雄蟲氣息讓菲爾德下意識抬手掩住口鼻,由於晚上的宴會,他再次打開提前準備的屏蔽器,走到房間裡的雌蟲麵前。
敞開的胸口上浮著一層薄汗,發絲汗濕,聽到聲音皺眉睜開眼,“菲爾德這就是你看守的王宮,他是怎麼進來的。”
雖然陛下神色不算難看,但相處久了,菲爾德知道烏琉斯是真生氣了。
這裡在高層,是陛下的空間,一般蟲不敢上來,況且房間的門都有訪問係統阻攔,白輝怎麼進來的,他也需要調查。
“抱歉,陛下,我會下去領罰,調查清楚這件事。”菲爾德低頭認錯。
“您的身體怎麼樣?”
提到這一點,烏琉斯的臉色又沉了幾分,“讓莫爾過來。”
深夜被喊醒加班,莫爾習以為常,頂著一頭潦草的造型,哈欠連天完成抽血檢查,不是他重視這位陛下的身體狀況,是這位陛下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又強悍到像是壓根殺不死,以前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也有,最後硬是沒事。
在儀器前等了十分鐘,看了眼新鮮出爐的數據,莫爾瞪了瞪眼,困意消失。
菲爾德在一邊等他,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問:“怎麼樣?”
莫爾抬頭,神色嚴肅:“不錯,恢複情況非常好,發生什麼了?”
這種情況說沒有安撫不可能,莫爾心知肚明,還是八卦。
菲爾德不可能回答他,拿著那些數據走了。
看完所有數據,意料之中的結果,烏琉斯冷笑出聲,他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