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錦並不認識崔遮,隻覺得這人看自己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怎麼說呢,有點像他爹還活著時候看他的眼神,那種怒其不爭的感覺,想到離世多年的老爹,崔錦久違的覺得臉皮一緊。
梁縣令看崔錦的表現就微微搖了搖頭,這就是這幾年他為什麼沒有提拔崔錦的原因,才學眼色沒有一樣拿得出手。
身為崔氏族人,怎麼能連崔氏的家族玉佩都認不出來。
“崔主簿,這是崔遮崔先生,乃是衡陽崔府的五先生。”
衡陽是崔氏的大本營,崔氏的祖宅就在那裡,還有崔氏聞名天下的白鹿洞書院也設在衡陽。
在聽梁縣令對崔遮的稱呼,崔錦就知道這人怕是崔氏在白鹿洞書院的先生。
想到自己那隻能在臨水書院上學的嫡子,崔錦心下一喜,或許能借此機會讓崔文旭在主家的人麵前表現表現,若是讓五先生看到文旭的才學,那他臨水崔家可就起來了。
“哎呀,原來是從本家來的族兄,錦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兄弟不要見怪。”崔錦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開始奉承。
崔遮看向崔錦的眼神越發嫌棄,看不懂眉眼高低的東西。
梁縣令看崔遮冷著一張臉,主動開口讓崔錦先坐下。
崔遮這趟出來,本就是領了家中長輩的命令,前往清河一帶巡視族人。崔氏家族龐大,根深葉茂,族人遍布大江南北,如今崔家有人有機會官拜丞相,若是這事兒成了,崔氏家族將會再一次崛起,輝煌百年不止。
所以主家下令約束門下族人門派作風,決不能出現任何紕漏。
崔遮這一路走下來,除了沒在族中發現幾個讀書好的苗子之外,對清河崔氏的表現還算滿意,人可以不聰明,但一定不能自作聰明。
剛想著打道回府,就接到了梁夫人的消息。
崔遮想著梁夫人的父兄在族中也很是得用,便給了這個麵子走這一趟,如今看到崔氏竟真有崔錦這等蠢材,覺得自己來這一趟真是來對了。
“聽說你家要將女兒送去京城給人做妾,可有此事?”
崔錦臉上還掛著諂媚討好的笑,被崔遮的話問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急忙否認:
“沒啊,這話您是從哪裡聽來的,絕對不可能。”
崔遮懶得聽蠢人說話,“崔清漪是不是你的女兒?”
崔錦臉上的肉抖了抖:“是,是我的女兒。”
“那就沒錯了,我崔氏早有祖訓,族中女子絕不許與人做妾,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陽奉陰違,難道是想被逐出崔氏宗族?”
崔錦嘴唇囁嚅幾下,他是個沒什麼見識的,這些年在縣衙遇事也是能躲就躲,對方身份地位都在他之上,隻消聲音大上那麼一點,就能讓他惶恐不已。
“五先生且消消氣,這件事肯定是個誤會,我這就回家查明事情的真相。”
崔錦想先離開,回去問問袁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左手邊的崔遮冷笑一聲:“罷了,既然苦主都在這裡,那便當麵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