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單是崔清漪的耳根清淨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這處的整個空間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因為今日是女學第一天正式開課,範慧專程起了個大早將齊圓第一個送到了女學。
她也沒著急走,想著等等看崔清漪和蒟蒻這裡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眼下看著平日裡安安靜靜,一派大家作風的崔清漪竟然會打人,還是那種掄圓了胳膊擺足了架勢的打人,這一巴掌力量感十足。
‘這一巴掌怕是得手疼。’範慧不合時宜的想。
陳迎春看著自家婆婆偏過臉,半天不聲不響的模樣心裡咯噔一聲。
彆人不知道她婆婆,她可是清楚的很。
沒理都要攪三分,更何況現下是挨了打,怕是得將女學的屋頂都給掀了。
陳迎春猜想的沒錯。
老太太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隻覺得從臉到腦袋都是蒙的,麻的。
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一個小姑娘給打了,而且是被一巴掌打在了臉上。
想她刁翠花這輩子橫行鄉裡,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嗷~你竟然敢打我,你個狗娘養的,小賤……”
一嗓子驚天地泣鬼神!
崔清漪:“啪!”
又是一巴掌乾脆利落!
世界再一次變得安靜,落針可聞。
崔清漪甩了甩胳膊覺得有些手疼,哎人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才兩個巴掌,她已經覺得有些吃不消了。
接連挨了兩個巴掌,橫慣了的刁翠花竟然沒繃住哭了。
在陳迎春瞪大的眼裡,刁翠花噗通跌坐在地上,一張老臉上滿是淚花,雙手拍地:
“嗚嗚嗚,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了,老太太我這麼大年紀,竟然被打了。
我要報官,老太婆我要找縣太爺做主。”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崔清漪生活的都還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勉強能夠得上一句體麵。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識到什麼潑婦,什麼叫涕泗橫流。
說實話,實在是有些難看。
尤其是老太太一邊抹眼淚一邊拍地,手上沾了土又抹在臉上,擤一把鼻涕在擦一把眼淚,簡直是……
陳迎春已經定在了原地,想去將自家婆婆拉起來,又想著自己今天為了來上課,專門穿了新衣裳,老太太不講究,她湊過去絕對將眼淚鼻涕都招呼到她身上。
快到時間開課,女學生也來的差不多,崔清漪懶得再看一個瘋老婆子表演。
她指著女學大門:“你想報官是吧,對麵就是縣衙,要不要我找個人去幫你叩門。”
老太太先來鬨事,言語間不乾不淨在前,現下要報官崔清漪絲毫不懼。
刁翠花下意識順著崔清漪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而後像是被什麼燙到一般迅速縮回了目光。
報官的話她隻是說說而已,真讓她去她才不去。
縣衙裡的老爺一個個凶神惡煞,動不動就打人板子,她年紀這麼大可不想屁股開花。
刁翠花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崔清漪,“你個小娘皮,老婆子今天非撕了你的皮,叫你出來勾引人。”
崔清漪克製住了翻白眼的衝動,勾引人,勾引誰你兒媳婦,還是你個老幫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