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進了院門,陳平安一眼就瞧見了端坐在院子石桌前的人。
看來她日子過的很不錯,比起一年前的崔氏女,陳平安覺得完全可以用枯木逢春來形容。
當然這個形容並不是說一年前的崔氏多麼的形容枯槁,而是一種狀態,活著和活的不錯兩者差距甚大。
他沒再繼續靠近,而是就站在原地,朝著崔清漪拱手。
崔清漪無聲的歎了口氣,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平安這個人她不是很喜歡,憑著兩世為人,年紀長了許多的經驗。
崔清漪一直能很輕易的看透身邊出現的每一個人,可唯獨陳平安,她不太能看透。
這個人太複雜了,複雜的人往往意味著麻煩,崔清漪不喜歡。
陳平安在崔清漪對麵落座。
他是個教養極好的人,一舉一動間都透著股年輕人難得的從容淡定,仿佛整個世界儘在掌握。
“崔姑娘,彆來無恙。一年前我出門遊曆,回來時就聽聞你已離府,沒想到是到了這東平縣。”
崔清漪並不想和陳平安寒暄這些有的沒的,她直接道:
“若你來,是想著請我去京城,那我勸你彆開口,原因你也知道。”
她永遠都不想再和崔陳兩家扯上一丁點關係。
“不,崔姑娘誤會了,若是知道他們要請的是你我是斷斷不會來的。”
若是彆人說這話崔清漪可能不會信,但這人是陳平安,這話可信度就高很多。
為明知不可能事情浪費時間和心力,不是陳平安的作風。
蒟蒻去添了槐花飯,隻有兩碗沒有陳平安的份,還順帶附贈一個白眼。
陳平安有些好笑,這丫頭他有印象,以前跟在崔氏身後,安安靜靜的看著很有些城府,沒想到是這麼個活潑的性子。
崔清漪也不會為了陳平安一個外人去責怪蒟蒻,她們每頓飯都是定量,好不容易摘一次槐花,給了陳平安她們吃什麼。
她之所以願意見見陳平安,一來是曾經在陳府,在她被陳娉婷刁難的時候,陳平安曾經幫忙解圍。
二來是想從陳平安這裡探探陳家的態度,她好早做打算。
對於遠在京城的陳家大房夫妻她並不了解,但她了解陳娉婷,這人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性子。
她想學習雙麵繡,肯定不是因為單一的喜歡,想必雙麵繡能帶給她的東西價值很高,但那關她崔清漪什麼事兒呢?
陳平安似是知道崔清漪在想什麼,他敲了敲桌麵:
“京城陳家想讓陳娉婷去攀齊王府這門貴親,但奈何門第底蘊都差了一些。
便將休注意打到了齊老王妃身上。這位齊老王妃年輕時曾經是宮裡織造司的宮人,一手的好繡功。”
陳平安的話點到即止,崔清漪也將事情搞明白了。
意思就是陳娉婷想學雙麵繡去討好齊老王妃,想要借此得到齊老王妃青睞,一躍成為世子妃。
對此,崔清漪隻有一個評價——想的挺美。
陳娉婷那樣的性子,就算是勉強入了齊老王妃的眼也裝不了多久,今後說不得還得給陳家帶來麻煩。
她瞅了眼陳平安,這人都快成精了,難道還看不到這個走向。
崔清漪一看過去,陳平安就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
“反正決定是陳家大房做的,人也不是我的親妹妹,她都自己腦子拎不清去跳火坑。現成的便宜我為什麼不能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