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之時,東山上傳來一聲清越的狼嚎,惹得縣裡的狗汪汪叫個不停。
縣衙還以為有狼要下山,已經開始挑選人手準備去趕狼。
有經驗的衙差瞅著東山的方向奇怪道:“這個時間山上野物很多,照理說狼群非但不會下山,甚至連南側都不會過來,今年這是怎麼了?”
不管怎麼樣,東山上還有書院在,縣衙無論如何都要派人去看看的。
崔清漪一早起來就覺的心慌,繡花針拿在手裡隻覺得煩躁難安,索性丟下針線去後院收拾菜地。
對崔清漪來講在菜地裡勞作更像是一種消遣,她先是將菜地裡的草鋤一鋤,又挑揀著摘了些菜準備拿進灶間。
轉身的瞬間一個黑色的身影就那麼猝不及防的闖了進來。
崔清漪先是渾身一凜,因為這身影太大了,眼神也太凶,恍惚間崔清漪想起了今早聽見的狼嚎,她還以為有野狼闖進了她的院子。
可再定睛去瞧,這潦草的身影不是旺財是誰。
比驚喜先湧上心頭的是憤怒生氣,崔清漪轉身去撈她扔在地上的小鋤頭,今日她非得要給這膽大包天的狗一個教訓。
旺財似是沒察覺到主人滔天的怒火,它塌著腰搖頭晃腦的跑了過來,不管不顧的將自己的大腦袋往崔清漪手底下塞。
崔清漪舉著鋤頭的手落下又抬起,恨得牙癢癢卻始終沒有一下落在旺財身上。
片刻後崔清漪率先投降了,她扔下鋤頭伸手抱住旺財的大腦袋狠狠揉搓幾下,嘴裡狠狠罵道:“你個破狗,這麼多天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我還以為你讓人下鍋給煮了呢。”
旺財將自己的大腦袋埋在崔清漪懷裡深深的嗅了一口,滿臉寫著就是這個味道幾個字兒。
崔清漪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來到大晉二十年的時間裡她就隻在出生時應景的哭了幾聲,還有後來為了騙袁氏哭過幾次。
這次還是她第一次完全不顧形象的又哭又笑。
旺財不知道是理解主人的心情還是心虛,任由崔清漪抱住自己的大腦袋使勁兒的揉搓也不反抗,溫順的像在狼群裡大殺四方的狗子不是它一樣。
打破一人一狗美好氛圍的是一陣嘰裡咕嚕的叫聲。
崔清漪抹了把眼淚,盯著旺財發出叫聲的腹部看了看,而後鄭重道:“這次你要是不生上十個八個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旺財......
天氣熱了食物放不住,旺財又不在家,崔清漪和蒟蒻兩個就沒往家裡屯太多吃的,這會兒隻能將家裡的剩飯和剩菜都折到一起喂旺財吃飯。
比起這些飯菜旺財更想吃肉,但有的吃它也不會挑剔,狼吞虎咽將剩飯吃了個乾淨。
崔清漪看著光潔如新的狗盆感到很是欣慰,她終於不用再吃剩飯了。
旺財吃飯的時候,來福踱著貓步出現了,停在幾步之外看著好久不見的大黑狗。
旺財眯眼瞧了瞧胖了不少的狸官也不去理會,這個家裡隻要不是出現彆的狗,它都無所謂。
等著旺財吃完了飯,崔清漪又急急忙忙的準備出去買些大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