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漪：“地都賃出去了，這次來是想問問何牙人，咱們東平縣有適合建茶樓的地方嗎？”
不錯，連匠人都找好了的崔清漪，至今還沒確定好建茶樓的地點。
何牙人對東平縣的整個情況可以說是了然於胸，拿出自己畫的東平縣地圖，想了想就指著幾個地方給崔清漪看，“咱們東平縣做茶樓生意的不多，我給您說幾個地方，您看看合不合適。
城南的主街那塊有幾個兩層小樓，靠裡麵的一家如今就掛在咱們牙行，可以買也可以租。但您在我這兒買了宅子又買了地，我也不能坑您，那地方不太適合開什麼茶樓，基本沒生意。”
有些偏不說住在附近的人家也不會跑去茶樓喝茶。
“還有一處地方是靠近城門口，來往的人多倒是合適，就是地方小了點。
最後一處是在東山腳下，說是山腳下但也得往上走走，原先是處書齋，原主人不善經營想著將店兌出去跟著來往的商隊跑一跑。
您也知道咱們東山書院就在半山腰，來往的都是些讀書人，我倒覺得若是做茶樓生意說不定能不錯。
您看看這三處地方您相中哪個？”
崔清漪原本的打算是在城外找一處地方，聽何牙人說完又覺得東山這地方也不錯，隻是有一個顧慮，她點了點東山書院的位置，“這地方若是聲音大喧鬨，會影響到書院嗎？”
不知道崔清漪為什麼會提出這麼個問題，但牙人很快給出了肯定的答複，“那不會，這地方靠近山腳，書院在半山腰多大的聲音能影響到書院。
若是影響了，那山腳下的小攤販早就被官府遣散了。”畢竟書院裡可都是東平縣的寶貝疙瘩。
崔清漪點點頭，影響不到就好。
“原先的書齋能推倒重建嗎？”
何牙人更奇怪了，“這書齋可不小建成的時間也不久，裡麵重新布置布置做茶樓綽綽有餘，推倒重建有些浪費了。”
確實是可惜，可書齋的風格和她想要的茶樓差距太遠了，裡麵的布置尚且能改，已經成型的建築就沒辦法了。
何牙人也看出來了崔清漪對東山這塊地方很感興趣，他剛想提出帶崔清漪實地去看看，就聽崔清漪繼續問：“若是我想在城外靠近城門的地方買地建房，可以嗎？”
之前幾次進城崔清漪對城外有些印象，從城門出來距離最近的就是範家莊，中間有很大一片都是空地，既沒有宅子也沒有農田。
何牙人：“倒是頭一回有人想在城外買地，這我還得去官府問問。”
之前沒人問，官府也沒這方麵的規定，買家提出來了他還真得去縣衙再問問。
崔清漪點了點頭：“不著急，那麻煩您先帶我們去東山腳下這處看看。”另外兩處地方，崔清漪基本不考慮了。
已經確認自己又即將做成一筆大生意，何牙人哪裡會怠慢，忙套了馬車準備帶著崔清漪和蒟蒻往東山去。
心思完全被生意占據的何牙人早就將旺財的存在拋之腦後，他剛坐在車轅上抬手準備揮鞭，旺財便動作敏捷的跳了上來，似乎是對這沒眼色的兩腳獸沒等它上車就揮鞭子的行為有些不滿，大黑狗站在車轅上先是昂著頭抖了抖自己順滑的毛發，這才旁若無人的趴了下來。
大黑狗屁股塞在車廂裡，那麼寬的車轅趴下來的時候卻愣是將何牙人擠到了邊邊。
崔清漪輕咳一聲，伸手拍了拍旺財毛茸茸的大屁股，“往邊上來點。”
旺財表現的如此明顯，就是一向對狗敬而遠之的何牙人也看出來了，“我的個乖，它故意的？”
崔清漪.....她很難違心的說不是。
雖已經入了冬，但東山下擺攤的小販仍舊在堅守著自己的攤位，崔清漪打眼瞧去多了幾個賣熱食的攤子，遠遠的就有羊肉湯的香氣飄了過來。
旺財也伸長了脖子朝那邊看，而後又歪著頭看崔清漪，肉肉的耳朵忽閃忽閃。
蒟蒻看著又朝著自家姑娘獻殷勤的大狗頗有些無語，看見旺財這副樣子蒟蒻就手癢，伸手拍了拍大狗的腦袋，“在家吃還不夠，出門還要？”
崔清漪有時候會感覺，她明明是養了隻大狗，但更多的時候卻像是養了個孩子，想象一下你的孩子用一副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你，就想在寒風凜冽的冬日裡吃上一碗羊肉湯，你能舍得拒絕它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
崔清漪笑著看向何牙人，“何牙人，這大冷天的難為您陪我們跑一趟，我請您吃碗羊肉湯，暖暖身子。”
何牙人.......彆以為他沒看出來，是那條小心眼的大狗想吃。
一行三人一狗浩浩蕩蕩的到了羊肉湯的攤子前，這個點老板剛剛煮好一鍋羊湯就等著書院裡的學生們下課，看到有客人來甩了甩搭在肩膀上的布巾就開始熱情招呼，“幾位來碗羊湯嗎，天這麼冷喝羊湯暖身呢。”
旺財自動自發的走到最外邊的桌子旁蹲下，崔清漪笑著點菜：“辛苦店家來四份羊湯和胡餅，一份給它用到的碗我一並買了。”
這個時候可沒什麼一次性餐具，崔清漪隻能將碗一塊買回去。
店家也是第一次見給狗買羊肉湯的，但做生意嗎最會的就是靈活變通了，反正客人給錢了不是。
“哎，稍等馬上來。”
店家很實在用料紮實，一份羊肉湯裡不少肉片，就連給旺財的那碗也沒偷工減料。等自己那份放下，旺財也沒著急吃，而是等著崔清漪將胡餅掰成小塊給它放到碗裡才慢悠悠開吃。
這會兒店裡沒什麼人，店家直接坐在一邊瞧稀奇，看到這兒就樂了，“哎呦你這狗還挺會吃，這怎麼跟人似的。”
蒟蒻這個時候可不會拆自家狗子的台，“我們旺財雖然貪吃一點，但看家護院可是一把好手。”
何牙人看著自己碗裡隨意掰成幾塊的胡餅，突然有些後悔，他這餅確實掰的有些粗糙了。
這裡的羊湯雖然沒有胡椒粉加成，但店家大概有獨特的處理羊肉的秘籍，完全不見一點的膻味，羊湯濃鬱鮮美，一碗下肚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