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庚鶴終於明白了緣由。
眸中卻依舊費解:“一隻狐狸罷了,也不是當初救了溫家軍的那隻,你何須這麼介懷?”
“因為我的靈狐就是被京中來訪的信使給剝皮虐殺的!我又沒讓所有人都不殺生,隻是不想在東宮、在這個自己安眠的地方看見有人用狐狸製物臟了我的眼!”
溫長瑛聲聲泣血,最終都化成了平靜:“僅此而已。”
她從前不是沒跟謝庚鶴說過緣由。
可他不當回事兒。
也就沒把這件事做好。
婚後七年,她的需求從未被重視過。
溫長瑛突然覺得很累。
疲憊感是從心底湧生的。
她甚至懷疑,當初是否被人下了什麼蠱,才會跟謝庚鶴兩情相悅。
直到婚後,才重新認識了一遍。
謝庚鶴沉默良久,突然發覺溫長瑛的身子在這雪地中,顯得格外單薄。
他眼睛發酸,伸手想將她拉入懷中取暖。
“孤可以補償你。”
溫長瑛卻後退兩步,避開接觸。
“你知道我要什麼。”
她顫聲無力:“謝庚鶴,彆再互相折磨了,好嗎?”
“我真的、真的沒有太多時間了。”
弟弟生死不知。
金吾衛傾巢而出,不知道有沒有埋了幕後布局之人的暗樁,要暗中截殺阿野。
那三十名溫家軍,如何能護著弟弟全身而退?
她隻想儘快找到查出案情,給弟弟平冤。
謝庚鶴沉寂許久。
最終,退讓一步:“年節過後,孤帶你見諸葛石。”
溫長瑛控訴地眼睛發酸,“你不會又耍花招,想把我糊弄過去吧?”
謝庚鶴抿唇:“阿瑛,連這種小事,你都要來質疑孤了嗎?”
“這又怪誰?”溫長瑛把鞭子纏繞成圈,“你的行事作風,人人皆知。”
表麵將她寵著,實則從未重視過她的需求。
旁人也隻能從表麵的那些妥協退讓,認為太子寵妻無度。
京中婦人都說羨慕她。
可這東宮,是一座圍城啊。
她出不去,旁人卻想進來……
“喜鵲,帶你主子回去歇息。”
“把承恩殿的地龍燒旺些,倘若阿瑛染了風寒,孤定不輕饒你們!”
喜鵲尚未伸手。
就見溫長瑛徑直走向程瑜。
她壓著眉眼,鋒寒逼人:“程瑜,彆自以為做的小心謹慎,你總有露出馬腳的那天。”
話落,她也不管身後人是何反應,轉身即走。
謝庚鶴也聽清了那話,輕輕蹙眉。
程瑜惶恐自證:“臣是按規矩來送宮裝的,有旁人佐證,絕無冒犯太子妃之意。”
“嗯。”謝庚鶴眉目舒展,“她是在生孤的氣,與你無關。”
程瑜鬆了口氣,屈身退下。
畢貴看明白了大半,見殿下抬眸望著院中被修剪的四不像的臘梅,沒忍住上前。
“殿下為何不說,那狐狸不是你獵殺的?”
當時謝庚鶴隻是去追獵一頭鹿的,恰巧遇見了無人撿起的狐狸。
那狐狸剛死,附近也無其他人。
謝庚鶴便當是上天都在助他贏了宋四郎。
撿回去時,程瑜提起討要賞賜,便拿了過去。
誰曾想會讓溫長瑛瞧見?
“她在意麼?”
謝庚鶴垂眸。
自始至終,他的阿瑛想的,都是要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