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像現在這樣,連床都上不去。
他深吸一口氣,“孤去外間,阿瑛,你遲早要習慣這種事。”
溫長瑛不穩定的情緒瞬間被挑起。
“習慣什麼?”
“我身邊的人和物,被你一個接一個的舍棄嗎?”
這次是阿野。
下次呢?
喜鵲還是她?
溫長瑛眼睛紅著,恨不能一腳踢死他。
“孤不是那個意思。”
謝庚鶴不肯再說。
他擔心再聊下去,和阿瑛好不容易緩解一些的關係,再度變成懸絲。
謝庚鶴終是默不作聲離去。
到了外間也沒有停留。
溫長瑛清清楚楚聽見外麵值守侍衛恭送太子的聲音,隨後緩緩閉上眼睛,平複心緒。
“其實你再努力,也阻止不了的,倒不如早些認命……”
東宮主殿。
畢貴提著燈,隨侍謝庚鶴沐浴就寢。
他小聲稟報:“殿下,是傳膳的宮人放錯了位置,那杏仁鬆花露是給蘭妃的,不知怎的上錯到了太子妃麵前。”
在知道甜食定了杏仁鬆花露後,謝庚鶴就交代溫長瑛那碗單獨做,把杏仁換成其他乾果了。
從外表上看,並無區彆。
但味道裡絕對沒有杏仁。
在看到溫長瑛身上都是紅疹時,謝庚鶴就命畢貴去查了。
不曾想,是個宮人粗心。
但,真是意外嗎?
謝庚鶴不敢賭。
他與阿瑛的關係,再經不起矛盾來激化了。
“處理了吧。”
畢貴領命退下。
翌日。
溫長瑛感覺身體差不多了,就提出麵見諸葛石的事。
謝庚鶴自然沒拗過她。
在領著溫長瑛去天牢的路上,正好遇上從宮外回來的程瑜。
她下轎行禮:“見過太子、太子妃娘娘。”
謝庚鶴自認坦蕩,“程女官今日不是省親休沐,怎麼又回宮了?”
“家父有要事同殿下稟報,還請殿下移至書房,屏退左右。”
程瑜說話時,並無其他異樣,倒是看起來真有幾分急切。
謝庚鶴蹙眉。
若是有事稟報,倒沒什麼。
但屏退左右……
他才剛答應阿瑛不再單獨麵見。
念及此,謝庚鶴溫聲:“孤今日需陪阿瑛,程大人的事若不急,還是呈折子上來吧。”
程瑜抬頭,提醒:“跟延城有關。”
“殿下,您交代過家父,此事直秉,需緊急上報。”
怎麼看,她都是為了公事,並無逾矩。
謝庚鶴默了下,察覺到身側似嘲似笑的目光,問:“阿瑛,孤……”
溫長瑛啟聲:“即是與我弟弟有關,太子何不讓我也聽聽?”
跪著的程瑜眼底劃過異樣,但算準了謝庚鶴的態度。
“不必。”
謝庚鶴咬牙,“程女官還是按規章上報,或是讓程大人親自來同孤說吧!”
“走。”
畢貴揮手,宮人們迅速抬轎離去。
不給程瑜再請命的機會。
謝庚鶴呼出一口氣,“阿瑛,孤從不食言。”
溫長瑛沒說話。
她閉上眼睛拒絕交流,心底早已認準了謝庚鶴撐不過一月。
今日能是公務,明日便是私情,再往後層出不斷的法子,謝庚鶴怎麼可能防得住?
更彆提,程瑜的背後是程家與太後。
溫長瑛倒想看看,謝庚鶴能躲得過去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