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就是太後故意針對。
隻是不知道謝庚鶴他有沒有參與其中。
溫長瑛眸中微動,“你也不讓我帶著人走?”
謝庚鶴默了半晌,“林太醫去吧。”
“殿下!”程瑜隱隱有不滿。
但太後拍了拍程瑜的手背,她也隻好按下。
兩人就那麼高高在上地看著溫長瑛匆忙抓著林太醫就跑。
謝庚鶴給畢貴使了個眼色。
畢貴跟了上去。
太後悠悠道:“鶴兒,你也瞧見了,她不在意你,何苦再執著呢?”
謝庚鶴緩緩起身,掐著掌心的肉,溫和笑道:
“皇祖母本就不喜她,自然看不到她的好。阿瑛重情重義,更離不開孤。”
“您既然病了,還是好好休養吧。孤會上稟父皇,讓蘭妃掌事的。”
太後臉色微變:“哀家還沒老到管不了宮務的程度!太子,你是在威脅哀家嗎?”
謝庚鶴垂眸,“是您先不客氣的。”
太後死死地盯著謝庚鶴。
被程瑜拽了拽袖子後,突然緩和下來。
“罷了,哀家不過就是不忍心杜禦廚的手斷了,不能再做哀家喜歡的杏仁鬆花露了。”
“既然那宮女得到了教訓,哀家不再找東宮的麻煩就是。”
太後有意示好:“你父皇本就病重,太醫署一直在研製藥方,還是彆讓他再操勞了。”
謝庚鶴點頭,“皇祖母既然知道,下次就彆再這麼興師動眾,麻煩太醫署的太醫了。”
他明晃晃的敲打,讓太後臉色變了又變。
最終,也隻是咬牙:“知道了。”
謝庚鶴最後又看了眼程瑜,轉身離去。
承恩殿。
林太醫一路都沒有喘氣兒,剛到殿裡,就被溫長瑛推到床邊。
“使不得使不得,喜鵲姑娘本就落了水,這紗幔沒放下來,微臣……”
溫長瑛不在乎那麼多:“人命關天!”
她都不敢想,喜鵲已經在湖中泡了多久。
撈上來後,才會這樣氣若遊絲。
捂了這麼久,都沒辦法回溫。
林太醫也看情況緊急,直接掏了金針。
殿內的火爐子燒得更旺了。
溫長瑛感覺到喜鵲的手一點點回暖,額頭也開始發熱出汗,才緩緩鬆了口氣。
她問:“會落下病根嗎?”
林太醫頓了頓,“風寒入體,恐日後很難有孕了。”
喜鵲才十七歲。
再有八年就可以出宮嫁人了。
其實這丫頭也沒那麼想成婚生子,她隻是渴望有家人。
跟著溫長瑛來汴京的這些年,喜鵲無數次想念在邊關的家人。
可當溫長瑛真給喜鵲放假,讓她回家看看的時候,喜鵲又總是抹了淚。
“娘娘一個人在這,奴婢不放心。”
兩人不是姐妹,勝似姐妹。
溫長瑛摸著喜鵲的側臉,又哭又笑。
“沒關係,沒關係。日後慢慢養好,她肯定能找個疼她護她的夫郎。”
林太醫沒說話。
診治過後,就去寫藥方抓藥了。
承恩殿又死寂了下去。
沒了喜鵲的嘰嘰喳喳,溫長瑛隻覺得窒息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