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長瑛尚不知花燈都被打撈一事,她同喜鵲閒談了兩句,就歇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思念阿野。
夢中,她進入了一片布滿迷障的山。
山中碎落了許多溫家軍甲胄和殘肢。
她心跳越來越快。
害怕地大喊弟弟名字。
但回聲越來越響,一直沒有回應。
直到,眼前突然閃過一張滿是鮮血和眼淚的臉。
“阿姊,我好疼,好疼好疼……姐夫不是最疼我了嗎,為什麼要派那些人來殺我!”
“阿姊,你救救我!我不要一個人死在外麵……”
溫長瑛猛地驚醒,額頭冷汗直冒。
喜鵲聽見動靜,跑進來給她擦汗,還去點了燈燭。
“娘娘,這還有一刻就卯時了,您是被噩夢魘著了嗎?”
溫長瑛胡亂點了點頭。
她咽了咽口水,問:“最近有阿野的消息嗎?”
喜鵲搖頭。
她也一直在幫娘娘打聽。
但大家好像都對溫家的事避之不及。
喜鵲又沒辦法經常跑到前朝去打探消息。
她懷疑是殿下特地吩咐過,不讓娘娘知曉。
“找機會,聯係段先生問問。”
喜鵲點點頭。
伺候溫長瑛梳洗起身後,她就出去了。
溫長瑛在窗邊靜坐了很久。
沒等到喜鵲回來,倒是程瑜來送太後給各宮賞賜的點心。
她不經意地提起:“臣先前同殿下忙堯山的事,聽說娘娘廢了杜禦廚的手?”
“真是可惜了他做甜食的手藝,臣都找不到第二個合太後胃口的人了。”
溫長瑛敏銳追問:“堯山?你們去抓阿野了?”
不。
來回根本就不是三日能做到的事。
除非堯山已提前派人押送回京。
溫長瑛抓著程瑜的衣領,逼問:“你不用鋪墊那麼多,隻要告訴我,堯山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程瑜惶恐不安,像是被逼迫一般。
溫長瑛掐著她的下巴,“你說啊!”
正巧喜鵲回來,忙跑到跟前,幫溫長瑛卸了力道。
“娘娘,娘娘冷靜些。”
“程女官是太後的親侄女,要是出了事,殿下保不住你的。”
溫長瑛根本不在乎。
她隻是要問一個答案。
程瑜似乎是怕了,跪伏在地上,顫顫巍巍道:
“臣不知。堯山隻是送回了很多甲胄和殘肢,臣父已經派人去溫家軍中核實身份了。”
“娘娘,小將軍洪福齊天,應當不會出事的。”
溫長瑛像是失了力氣,輕輕地問:“為什麼會出現殘肢和甲胄?”
“金吾衛不是隻奉命找人嗎?”
程瑜垂眸,掩下惡意:“聽說,是新派去的宋四公子派人炸山了。”
宋家四郎。
宋青煙確實說過,她四哥出發去堯山已經有好幾日了。
連年節都沒在京中過。
溫長瑛眼前恍惚閃過夢中的光景,急得喉間發疼。
她拿出長鞭,朝著程瑜就抽了過去。
“滾出去!”
“你滿嘴胡言,有什麼證據說阿野死了?他活得好好的!”
程瑜驚懼道:“臣沒說小將軍會死呀。”
“娘娘,娘娘您冷靜些……”
她顧不上禮數,匆匆起身邊退邊喊。
“快來人,來人啊,太子妃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