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
薑澤迅速偏轉身體,支起手臂防禦。可薑山勢大力沉的一拳,還是令他後退了兩步。
薑山迅速近身,出拳的同時再次大聲提醒。
“右左右!”
根據薑山的提示,薑澤放低重心,將三次攻擊格擋下。
緊接著,他迫不及待地抓住薑山的手腕,膝蓋猛地擊向後者腹部。
不料,作為特種作戰隊執法官的薑山,反應速度完全碾壓薑澤。
手腕反扣,雙臂用力一拉,薑澤的身體被突如其來的力量帶偏,膝擊也順勢落空。
薑山快速抬腿,一記一模一樣的膝擊回敬給薑澤,並且結結實實地擊中了他的側腹。
體重足有77公斤的薑澤,竟被頂得飛了出去!
“就隻有這種程度麼?!”
薑山怒吼道。
“僅僅憑這樣弱的實力,就想擊敗凶殺緝令一號麼?!”
薑澤在地上打了個滾兒,快速調整好重心。
“可惡!”
他向高大的薑山,再一次發起了衝刺!
五指並為手刀,薑澤如同在地麵上爬行的毒蛇,一擊直取薑山肋間。
薑山不緊不慢地微微轉身,用剛硬的腹部肌肉接下這一擊,右手握拳狠狠捶中薑澤的臉。
薑澤遭受重擊,加上先前的疲憊,倒在地上大口喘氣,卻已經沒有了爬起來的力氣。
然而,薑山卻沒有放過他,反而是趁機壓製上去,一拳接一拳地連擊。
仿佛地上的不是他的兒子,而是那個令他恨入骨髓的凶殺緝令一號。
“站起來!”
“你這廢物!你什麼都做不了!”
“還手啊!!”
遭受這樣的痛擊和辱罵,薑澤的怒火終於達到臨界,轉變為凶狠的殺意。
力量在一瞬間爆發,薑澤放棄防守,一腳踢在薑山腿彎處,令其身形一晃。趁著他調整重心的時候,薑澤翻轉身體,四肢著地,向前彈跳突刺!
全部的力量,彙集到一根食指之上,若離膛的子彈衝向薑山眼球。
時間好似凝固了一般,薑澤攻擊的手,手腕被薑山握住,難以寸進。
同時,一把冷冰冰的執法官製式手槍,頂在了薑澤的腦門上。
父子二人對視,薑山眼中的殺意,絲毫不比薑澤弱。
很快,薑山控製住了殺意,眼神變得清明。
但是,對準薑澤腦袋的槍口,並沒有移開。
“冷靜。”
薑澤雙目漲紅,死死地瞪著父親。
“薑澤,冷靜!”
一聲低吼,似乎喚起了薑澤的心智。他重重地喘著粗氣,眼中的殺意慢慢褪去。
見狀,薑山也收起了槍。
“你的技巧,從哪裡學的?”
薑山回想著剛才,薑澤對要害的精準攻擊,那是自己從未教過他的技術。
“想到了,所以就那樣出手了。”
薑澤一屁股坐在地上,聲音有氣無力。
薑山麵色凝重。
“你的搏殺練習,先暫停吧。以你現在的能力,通過執法官體質考核輕而易舉。接下來的時間,多複習專業知識。”
薑山伸手想把兒子拉起來,卻被後者把手拍開。
“專業知識什麼的,我已經掌握了!”
“我要繼續訓練!”
“不行!”薑山堅定地說道。
“你的情緒太不穩定,必須靜下心來。”
“我要繼續訓練!”
薑澤越說越激動,拳頭不自覺地攥緊,眼睛再次開始發紅。
“夠了!!!”
薑山怒吼道。
“像這樣一直活在仇恨裡,這是你媽媽希望看到的嗎?!”
薑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麵色平和下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相比之下,薑山反而更像那個被殺意衝昏頭腦的人。
“老媽看不到了。”
見他這副模樣,薑山沉默了。
他自己又何嘗不是背負著仇恨呢?可是,已經失去妻子的他,對親情更加的珍惜。
不善言辭的薑山,隻能選擇不停地變強,以保護薑澤這個最後的親人。
他同樣沒得選。
泯熵機運作下的世界,每個人都沒得選。
“明白了,我會繼續訓練你的。”
“多學一些防禦裝備的使用吧,我……”
薑山頓了頓,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我就剩下你這個兒子了。”
突如其來的溫柔,令浸透仇恨的薑澤有些猝不及防。他愣愣地看著父親的臉,片刻之後笑了。
“真是囉嗦,都說了我已經學會了……”
傍晚,訓練結束,薑山留在執法局加班。
薑澤沒有徑直回家,而是繞過市政中心區域,來到了辛石城第一中學後麵的空地。
一位身穿校服的短發少女,早已等候在這裡,正無聊地用腳蹬旁邊的樹乾。
少女麵容清秀,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個青春活潑的校園少女。
可是,那雙慵懶的下三白眼睛,以及飄渺無神的深黑色眼瞳,卻破壞了這份甜美。
少女名叫陸鳶,與薑澤在秦昊的哀悼遊行中見過麵。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後來的一次晨練中,兩人再次相遇。看到正在練習揮拳的陸鳶,薑澤忍不住上前糾正其動作,卻被她狠狠揍了一頓。
不服氣的薑澤,後來又找陸鳶單挑,每次都被揍得很慘。
薑澤意識到,這個女孩無論是身體機能還是戰鬥技術,都遠在自己之上。於是他每天挑戰之餘,都會向陸鳶虛心求教。
也是這之後他才知道,那天陸鳶不是在練習揮拳。
而是在練習揮刀。
如果僅是近身肉搏,薑澤還可以憑借皮糙肉厚的身體與陸鳶戰鬥幾分鐘。
一旦陸鳶拿到了武器,哪怕隻是一根樹枝,一顆石子。
薑澤三招之內必敗。
他不敢想象,如果陸鳶手中拿的是鋼刀,自己該如何麵對她。
不過,薑澤也從她的身上,學到許多狠辣的招式。
“喂喂!你發信息說六點到,可是現在已經六點半了!”
陸鳶的眼睛中看不到任何情緒,薑澤隻能通過語氣判斷出她的不滿。
“實在抱歉!”
薑澤低頭道歉,並遞上一個塑料袋子。
“因為訓練得太久所以遲到了……這是我在路上買的一些零食,真的非常抱歉!”
“喲!居然是塗著厚厚奶酪的奶酪蛋糕!”
陸鳶笑眯眯地接過塑料袋。
“看在奶酪的份上,就原諒你好了!”
把塑料袋小心地放到一邊,陸鳶轉而問道。
“為什麼,今天訓練到這麼晚?”
薑澤遲疑了一下,將母親的死告訴了陸鳶。
“就是這樣,我想變強,我想親手殺了凶殺緝令一號,為老媽報仇!”
聽到凶殺緝令一號的時候,陸鳶的身體,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啊……”
她點了點頭,轉身向自己的書包走去。
“正好,最後一次特訓,就讓我來,幫你這個背負仇恨的少年變強吧!”
“等等,最後一次?”
薑澤有些錯愕。
陸鳶回過頭來,衝他神秘一笑。
“明天你就會明白了。”
鋥!
隻聽一聲清脆,陸鳶竟從書包裡,抽出一柄寒光凜凜的短刀!
看到短刀的瞬間,薑澤瞪大了雙眼。
“喂喂!你來真的啊?!”
陸鳶握住刀柄,一步步向薑澤走來。
“小心哦,死了就沒辦法報仇了呢!”
話音剛落,陸鳶的身形一晃,瞬間消失在薑澤眼前。
薑澤心頭大驚,下意識地就向右側邊橫跳躲避。
然而,陸鳶並沒有第一時間攻擊,而是抓住他預判自己攻擊進行躲避的一瞬,一刀斬向薑澤的脖頸。
刀光搖曳之間,死亡已在向薑澤招手。
然而薑澤沒有坐以待斃,反而露出了陰謀得逞的微笑。
一直在蜷縮蓄力的右腿,猛然向下蹬出,借助地麵反饋的力道,腰腹運轉,身體再度橫移。
原本會斬中脖頸的刀,現在隻能斬在有肌肉保護的胸部。
而薑澤的左手,順著刀光的來源,一記擺拳轟出。
冰涼的刀刃沒入血肉,血液飛濺而出,火辣辣的刺痛令薑澤不禁呲了呲牙。
而他的對麵,陸鳶反手持刀而立,身上沒有沾到一點血跡。
薑澤反擊的那一拳,同樣也沒有擊中。
“哎呀呀!很有氣勢的一拳嘛!如果不是反握刀,我真的要被你擊中了呢!”
薑澤沒有理會,快速跑到一邊,撿起一根鋼管拿在手裡。
陸鳶雙眼一眯,再度隱去身形。
鐺!鐺!噗!
眨眼間三刀揮出,前兩刀把鋼管砍得凹陷進去,第三刀斬斷鋼管,劃傷了薑澤的手臂。
傷口的疼痛,以及血液那類似金屬的鏽味,劇烈刺激著薑澤的大腦。
手腕翻轉,被斬成兩節的鋼管,直直地插向陸鳶的肋下。
這一擊再次落空。
陸鳶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速度爆發至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