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你的質疑,畢竟在此之前,你從未見過或聽說過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而現在的我的確沒有能力讓你信服。」
「不過,正如我曾經告訴你的,我建立了一個組織,它將會聯合所有失去未來的人,與掌控這個世界的人抗爭,為每個人搏得第二未來。而我,一個被困在存在與死亡之間的靈魂,需要借助你的能力,返回這個世界來帶領組織。」
「我要做的是你所期望的,你可以選擇幫助我,但代價是你的生命。」
“這實在有點荒唐,我很難接受。”
「當然,我並非在要求你,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即使你真的複活了我,我也不一定能真正完成你的願望。所以請慎重考慮。」
“我願意。”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麼?」
“是的,我的生命沒有任何意義。如果能幫助到你,我很高興。更何況,你承諾會儘力去完成我的夢想。”
“既然這一切都毫無意義,為什麼不去做呢?”
……
「明天晚上,會有人前去殺死你。在死亡來臨的瞬間,你會明白自己的能力該如何發動。這段時間裡,如果你反悔了,請告訴我,我依然會感激你。」
「最後再看看這個世界吧!」
“願你的未來美好。”
「隨後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我雇傭陸鳶殺死了秦昊,他發動因果律能力複活了我。由於複活條件不完善,我脫離了泯熵機,卻依然隻能以數字生命的形式存在,但也因禍得福。」
「過去在泯熵機中竊取的權限化為因果律能力,我成為了一體三因果的能力者。我能將科技研究與生產的成本降低最多90;我可以將計算力分裂來創造不同的分身,注入的計算力越多,分身的心智越成熟;另外,我還能感知其他因果律的痕跡,並一定程度上進行解析。」
「而正式複活之後,我方能察覺到,秦昊的心靈太過強大,竟使他的因果律保留在了他的肉身之中。這是秦昊對這個世界平等地恩賜,這是他賦予人們的第二未來。」
「每一個持有秦昊血肉的人,都可以借用他的因果律,獻祭生命來複活一個人。這樣的能力,絕不能落入政府或基金會的手裡。而這些血肉作為證物存放在執法局中,有敵丈的鎮守,我們絕無可能將其偷走,況且這樣也會暴露線索。」
“正月先生,你要使用它們麼?”
「也許以後會用到吧,至少這次,我們的目的不在於此。」
「總之,那支外勤隊的任務中,肯定會有尋找複生因果律線索。在這一次的博弈,星火略勝半籌,但是也暴露了星火擁有線索這件事,所以算是平手。」
“我們還有另外的任務?”米由不解道。
「當然!這是星火和政府的一次全麵交鋒。對方的每一步,我們都必須跟上。」
“讓陸鳶活捉敵丈這個離譜任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沒錯。敵丈不是因果律能力者,卻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無論是政府還星火都會對他產生好奇,這很正常。活捉敵丈的任務顯然失敗了,不過無關緊要。」
「就像政府知道了複生因果律的線索在我們手中一樣,我們也從執法局中取得了敵丈的檔案。從此出發探尋他的身份,這也許是破解他強大秘密的關鍵。」
“敵丈真的不是因果律能力者麼?那他為什麼能擁有遠超凡人的力量?”米由好奇地問道。
「很抱歉,我不知道。但就目前的信息來看,敵丈可能與那個凶殺緝令一號,存在某種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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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凶殺緝令一號,米由不禁打了個寒顫。
“說起來,無論是正月先生還是政府,你們的計劃都忽略了那個人呢!如果他出手,你不怕你的計劃全盤失敗麼?”
正月罕見地有些錯愕,隨後陷入了沉思。
「是啊,不知道為什麼,我下意識地忽視了他。明明是一個比陸鳶還要強大的存在,我卻在命運的蛛絲馬跡中,找不到任何與他有關的信息。」
「原定的瘋狂連環殺手是陸鳶,可他卻突然冒出來,讓我們的計劃不得不更改。」
「不過至少,我們沒有輸。」
「這次交鋒的每一方,都沒有輸。」
米由點點頭,側目看向廚房的烤箱,裡麵有一個即將烘烤好的芝士蛋糕。
“陸鳶還不回來麼?”
「她應該不會回來了。她從來都不屬於星火,我們的這次合作,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我還以為......她會回來與我們道彆。”米由的情緒有點落寞。
作為非戰鬥人員,米由同樣參與了這場大戰,用她的因果律能力影響了一些至關重要的小細節。
她可以指定一條謬論,使其更加令人信服,但同時僅能生效一個目標。
這次戰役中,正是她想出了兵分三路,偽裝出三個陸鳶迫使敵丈收縮防線的計策,並給敵丈施加了謬論因果律影響,令其相信陸鳶就在三人之中。
米由輕輕歎息,和陸鳶待在一起的時候,她常常會給陸鳶施加謬論因果律,讓其相信生命是美好而可貴的,以免陸鳶放縱自己的性格,造成很多不必要的殺戮。
可是她沒有辦法,隻要陸鳶躲入虛無,就能免疫她的謬論因果律。
這麼久的相處,米由終究還是沒能改變陸鳶的性格,隻能眼睜睜看著陸鳶與他們分道揚鑣。
傍晚,辛石城的高三學生們,終於完成了統一考核,即將按照命運的分配,開啟新的人生。
薑澤和幾個男生勾肩搭背地走著,邊走邊聊。
“喂!薑澤,你報了辛石城執法總局的升級考核對吧?”一個瘦高的男生問道。
“薑澤,以後你可就是執法官了啊!我們這些刁民,可就全仰仗你了!”另一個男生開玩笑道。
提起執法官,薑澤突然想到了死去的母親,但他沒有在朋友麵前表現出失落。
“你們要是乾壞事,我就把你們打成篩子!”
薑澤笑著說道,還舉起雙手作出打手槍的動作。
這時,薑澤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他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陸鳶給他發來的消息。
【南鄉路建築工地,幫我帶點吃的。】
薑澤眼神一凝,匆忙與朋友道彆,往南邊跑去。
剛跑出兩三個路口,他的手機又響了一聲。
這次是程雨發來的信息。
而信息的內容,令薑澤瞬間呆在了原地。
【你父親犧牲了。】
薑澤知道,今天是執法局與星火交戰的日子。
而父親作為特種作戰隊的執法官,是肯定要參加這場戰役的。
從今早出發前去考試的時候,薑澤就在擔心薑山的安危,可為了不影響考試,他隻能不停地自我暗示,安慰自己最壞的情況不會發生。
但它還是發生了。
【晚上來我家吃飯吧,我和你說一些事。】
程雨又發了一條信息。
手機的響聲驚醒了薑澤,忍下那不知是悲痛還是憤恨的情緒,他打字回複道。
【我晚上還有些事,就不打擾程叔了。】
回複完消息,薑澤眼神堅毅了幾分,將手機放回口袋,繼續前進。
市南的建築工地,幾棟破舊的爛尾樓矗立在這裡。
按照陸鳶的描述,薑澤找到了她的住處。
一個由毛坯牆圍成的房間,四麵漏風,隻能用窗簾微微遮擋。房間裡隻有一張鋪在地上的床墊,兩個櫃子,一個刀架,以及一口小鍋。
此時,渾身是血的陸鳶,正無力地躺在地上。
就在前不久,正月給了她的一種加強版虛無塵:虛無信標。這枚信標在虛無中會變得無比明亮,陸鳶可以將它提前安置在任何地方,無論身處何處,她都能借助虛無攻擊無視距離回到信標處。
正是靠著虛無信標,陸鳶才得以從敵丈的手中逃脫。
那雙無神的眼睛一轉,看到了薑澤的身影。
“你來啦。”她的聲音透著深深的虛弱感。
聽到這個聲音,薑澤脖頸上的傷疤又開始幻痛。
他側身進屋,冷漠地看著陸鳶。
“你殺了我父親?”
“哈?”陸鳶困難地翻了個身,用一雙死魚眼看向薑澤。
“你父親,誰啊?”
“他是一名執法官,參與了今天執法局與你們星火的交戰。”
薑澤雙手握拳,奮力壓製著自己,等待陸鳶的回答。
而陸鳶則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隨口說道。
“興許吧,我殺了那麼多執法官,哪裡記得清每一個人嘛!”
薑澤痛苦地閉上眼睛,呼吸逐漸變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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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要替你父親報仇麼?現在正是動手的好時機哦!”
陸鳶絲毫不慌,反而不斷戲謔地出言挑釁。
“你看我現在,連手都抬不起來,完全沒有反抗能力呢!”
“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哦!用刀殺了我,或者用酷刑來折磨我,又或者踩著我的頭狠狠地從後麵淩辱我,你都可以做到哦!”
“對了,我記得你母親之前也被殺了吧?那你現在豈不成孤兒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她越嘲諷越起勁,甚至還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而一旁的薑澤,怒氣不斷上湧,一對手臂繃緊,青筋暴起。
“對!對!就是這樣!”
“你想殺我,哈哈哈哈哈哈!”
陸鳶看著他這副暴戾的樣子,病態地笑著,仿佛即將到來的痛苦,是什麼令人興奮的東西一樣。
終於,怒火攻心的薑澤,大步走到刀架旁拿起一把長刀,抽刀出鞘。
刀劍對準陸鳶的大腿,狠狠紮了下去!
利刃入肉,血液四濺,陸鳶哀嚎了一聲,可雙眼中卻看不到任何痛苦。
被刀刺中,人應該是什麼反應呢?
薑澤的心裡,竟下意識地冒出一個疑問。
“我看到了!從你的心靈裡,我看到了你的困惑!”
陸鳶突然驚奇地喊道。
“有趣,實在是有趣!”
而薑澤,心頭莫名生出一種被看穿的感覺,再看陸鳶時,怒意不知為何消散了大半。
他鬆開握著刀的手,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手上的鮮血。
“我沒有殺你父親。”
陸鳶忽然說道。
“他叫薑山對吧?我記得。被通緝之前的那晚,他混在一群菜鳥執法官裡,打掉了我的麵具。”
“本來他應該死在我手裡的,可是他跟在敵丈身邊,而敵丈太強了。”
看著陸鳶腿上汩汩流出的血,薑澤本能地有一種錯怪對方的愧疚。可他很快又想到,即使對方沒有殺薑山,也殺了許多執法官,而他很快也要成為一名執法官。
站在執法局的立場,他應該憎恨陸鳶。
兩種情緒交雜,許久鬥不出個結果。薑澤苦惱地歎息著,從兜裡拿出一小包餅乾。
“我來的匆忙,身上就帶了這點吃的,裡麵的夾心是芝士。”
“哦呼!”
陸鳶小小地歡呼了一聲,張開嘴示意薑澤喂她,粉紅的舌頭還挑逗地扭動了幾下。
薑澤撕開包裝,將一塊餅乾放在陸鳶嘴裡。
“噦!”
“你放屁!這明明是草莓餡的!”
“最討厭草莓了!!!”
吃下幾塊餅乾後,陸鳶終於獲得了一些營養,預先注射好的快速代謝藥劑開始發揮作用,恢複了部分體力。
“你已經失去了唯一一次殺死我的機會了喔!”
陸鳶從懷裡摸出一瓶黃色營養液倒進嘴裡,又給自己紮了一針治愈藥劑。
薑澤也明白,自己的行為有多麼愚蠢,可心靈上的那種異樣感讓他身不由己。
“後悔也沒用啦!不過這次確實多虧了你,以後如果你有想殺的人,我可以免費幫你出手一次。”
......
“為什麼要加入星火?”
薑澤無力地問道。
他想起了那個青梅竹馬的女孩。
“準確來說,我不是星火學會的人,隻是與他們合作罷了。星火為我提供資金以及各種科技產品,我替星火殺人。現在計劃完成,我們的合作關係也解除了,可能今晚你就會看到星火的帖子。無論那些執法官是誰殺死的,都要算我和星火的頭上。”
陸鳶活動了一下身體,打開櫃子取出一套黑色運動裝,當著薑澤的麵換了起來。
那充滿力量感的女性軀體,令薑澤麵紅耳赤地彆過頭去,無法再專注地去想程露。
換好衣服,陸鳶從櫃子裡拿出一個扁平的塑料盒遞給薑澤。
“記得之前那個叫梁潔的歌手麼?我很喜歡她的歌,聽說她也在星火的時候,我托壬穀城的星火學者向她要來一張簽名唱片。這東西帶著不方便,就送給你咯。”
薑澤拿著唱片,有些錯愕地問道。
“你要去哪裡?”
“我要離開辛石城了。”
薑澤愣住了。
“為什麼?”
“你覺得,我為什麼要留在這裡呢?”陸鳶反問道。
薑澤低下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當然是因為我想這樣做啊!”
少女突然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一切事物的意義,不過是世界束縛我的工具。而摒棄了這些意義的我,才能真正地探尋虛無。”
“與星火合作也好,隨意殺掉幾個人也罷,這些都沒有意義,可我就是想這樣做。”
有那麼一秒鐘,薑澤羨慕極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羨慕的是什麼。對一切漠不關心的灑脫態度,還是因為這種心理而獲得的強大實力?
可是父親從小對他的教育,不允許他像陸鳶這樣輕視生命。
也正是此時,對於虛無的迷茫,在他的心靈深處悄然紮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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