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正在觀察這邊的執法官驚呼一聲。
“三隊呼叫支援,一隊二隊破門!”
眾執法官舉起手腕激活剛氣盾,兩人抬起破門錘,在盾牆的掩護下狠狠砸向大門。
砰!!!
大門轟然爆裂,衝擊波夾雜著碎鐵屑與鋼釘迸發,掃過先鋒小隊的身體。
這般短距離的爆發,剛氣盾的防禦完全不夠。
血花飛濺,幾名執法官痛苦地倒下,沒了氣息。
留守走廊的小隊見到這副景象,不由得驚怒交加。
“該死!”
一名青年執法官不顧隊友的勸阻,掏出手槍拉栓上膛,一頭衝進了濃煙之中。
幾秒之後,炸開的大門內,便傳來的他的慘叫聲。
“所有人原地待命!”
剩餘小隊中最年長的一位執法官,擔任起臨時指揮。
“外麵監視的兄弟,目標有沒有逃走?”
他拿起對講機問道。
“沒有,窗戶完好,室內沒有啟用躍瞬的痕跡,目標還在房間內。”
年長執法官深吸一口氣,這時身後支援的執法官已經趕到。
“我們應該帶一台執法兵的......”
他看著衝入煙塵的執法官隊伍,有些失神地自語道。
為了防止被伏擊,衝進屋內的小隊,帶了兩麵厚重的金屬塔盾。
方才爆炸產生的煙塵,與室內一股來源不明的煙霧混在一起,遮擋了他們的視線。小隊隻能立起盾牌警戒,一點點向前推進,在房間的各個角落搜尋青沐的蹤跡。
然而,他們沒有察覺到,在這濃濃的煙霧之中,十幾枚刻有複雜電路的圓形金屬片,已經粘在了他們的腳底。
隱藏在暗處的青沐凶狠一笑,揭開牆壁上的一處暗格,按下裡麵的按鈕。
“死吧!”
“全都死吧!!!”
天花板上青光乍現,一束束極具穿透力的高能電流從金屬片激發,被牽引到了天花板上。
數十道青色閃電曇花一現,無視金屬盾牌和執法官裝甲的防禦,擊穿了執法官們的身體,留下血肉被燒熟的焦糊味。
還不等青沐得意,一名沒有踩到金屬片的執法官迅速調轉槍口,對著青沐聲音的方向連開數槍。
青沐趕忙臥倒躲避,但還是被擊中了肩膀。
他不敢再猶豫,將暗格內的按鈕一拉,一扇暗門打開,捂著傷口逃了進去。
幸存的幾名執法官,一邊扇著周圍的煙霧,一邊咒罵道。
“三局的那幫傻逼是乾什麼吃的?居然連這種武器都能給他搞到!”
“我剛才好像擊中他了!快找找!”
突然,對講機內傳來一個嘈雜的聲音。
“房間內出現躍瞬信號!在你們的正前方!”
幾人大呼不妙,連忙向正前方跑去。
可暗門已經關閉,牆壁上的磚石花紋嚴絲合縫,看不出一點痕跡。
“操!這他媽能讓他跑了?!”
看著身後一地的屍體,幾人氣憤又懊惱,開始砸青沐家裡的家具泄憤。
可一分鐘後,對講機的公共頻道,再次傳出聲音。
“城南監測到躍瞬信號!”
“雲梟發現目標,正在駕車逃往南郊!”
執法局裡,正在盯著雲梟監視屏幕的殷偉,猛地從座位上跳起來。
“不好!”
“他要去南郊的金豐花園!那是青輿幾個月前新建的莊園!”
一旁的程雨,淡定地說道。
“彆緊張,我已經猜到他要去那裡了。”
“那我們該怎麼阻止他?他現在已經跑出我們的包圍圈了!”
殷偉急得抓耳撓腮,可程雨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不過是把抓捕,變成追捕罷了。”
......
南郊大道上,青沐正乘車疾馳。
郊外的道路年久失修,不免有些坎坷顛簸。可青沐顧不上這些,全神貫注地開著車,時不時地回頭看看。
以他的速度,應該完全能夠在追兵到達之前,進入金豐花園。
隻要到了那個地方,自己就能尋求母親的庇護。
想必母親看在血脈的份上,應該會願意保下自己吧?
就在青沐緊張地胡思亂想時,身後傳來陣陣嗡動。
透過後視鏡,他看到了一支騎著巨大摩托車的執法官隊伍。
他們在市郊的泥土地麵上飛速前行,絲毫沒有受到路麵上土坑和石塊的乾擾。
他們甚至還端起步槍,嘗試著向自己射擊。
青沐大驚失色,慌忙猛踩油門,試圖拉開距離。
可令他絕望的是,他這輛習慣了平整柏油路的跑車,在速度上完全比不過遊騎兵隊的全地形摩托車。
前方已經能看到金豐花園的輪廓,可青沐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追上了。
恐懼與屈辱一起,在他的心底瘋狂滋生。
“我不想被抓住......”
“我不想......”
“我......”
青沐突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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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看到副駕駛的位置,坐著一位身穿藍黑色夾克外套的少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青沐的理智終於崩潰,四肢在車裡胡亂地撲騰,似乎想要將什麼東西從身體裡驅趕出去。
他的身邊,東秋一蹙眉,掐住了他的脖子。
在窒息感帶來的死亡恐懼中,青沐的精神不斷地崩解重組。
直到他恢複為瀕臨崩潰的狀態,東秋這才鬆開手。
青沐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家的地板上。
家裡一切完好,自己的身上也沒有傷痕。
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些都是一場夢。
劫後餘生令他鬆了一口氣,有些迷戀地看了一眼牆上陸鳶的圖片,準備去廚房做點吃的。
可當青沐站在廚房門前時,他再次愣住了。
那個可怕的少年,此時正站在他的冰箱前,手裡拿著他的那一袋眼球戰利品。
青沐下意識地想跑,可身體卻因為劇烈的恐懼變得不聽使喚。
“你是凶殺緝令一號麼?”
東秋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你在看著我......”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東秋完全沒有理會他,轉身去拿了幾個精美的陶瓷盤子,將袋子裡的眼球倒進去,輕輕擺放在桌上。
隨著盤子與桌麵相碰的清脆聲音響起,青沐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動了起來,走到餐桌旁坐下。
“求求你......不要......”
青沐再也顧不上什麼顏麵,卑微地向東秋乞求著,眼中還流出了委屈的淚水。
東秋不為所動,捏起一顆眼球,送到青沐的嘴邊。
嘴巴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捏開,眼球入口,淡淡的腥味充斥著口腔。
咬破眼球,果凍一樣的粘稠液體淌了出來,滋味有點像兌了水的牛奶。
青沐想要嘔吐,可嘴卻自己咀嚼了起來。
汁液與黏膜在口中與唾液充分地混合,在舌頭和牙齒的每一處留下痕跡,然後一起湧入食道。
一顆眼球入腹,青沐仿佛經曆了數十場極限運動一樣,精神萎靡不振。
而東秋,拿起了另一顆眼球。
也許是那糟糕的口感給了他勇氣,青沐拚命地掙脫了無形的束縛,淚眼汪汪地搖了搖頭。
東秋見狀,便不再把眼球喂給青沐。
青沐剛鬆了一口氣,東秋拿著眼球的手,緩緩移向他的額頭。
不!你要乾什麼?!
青沐瘋狂掙紮,卻連話都說不出來。
在青沐驚懼的眼神中,東秋將手指虛無化,捏著那顆眼球,塞進了青沐的腦殼中。
手指離開身體的那一刻,眼球重新凝為實體。青沐頓時感到自己的腦袋中,多了一個圓滾滾的異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在心中嘶鳴呐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東秋,將盤子裡的眼球一顆一顆地塞進自己的身體各處。
173名受害者,346顆眼球,就這樣全部與青沐融為一體。
哪怕他的體內已經容不下,眼球將他的皮膚撐起來,看上去像個長滿腫塊的癩蛤蟆。
在此過程中,青沐的眼神從恐懼到絕望,從絕望到麻木。
模糊的意識,帶著他回到了夢中的莊園。
沒有香甜的花朵,沒有涓細的溪流。
母親從未在意過他的死活,陸鳶更是聽都沒聽說過他。
他那自以為是的一生,不過是一個笑話。
那條目魘紋長階,上麵鑲嵌的眼球齊刷刷地看著自己,令人毛骨悚然。
長階的上方沒有夢幻的宮殿,沒有無儘的深淵。
什麼都沒有。
隻是一條供人攀登的破台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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