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的確做到了,率領著由瘋子組成的心靈學會,將星火學會和政府的人屠殺殆儘。
不管是試圖建立理想國的星火學者,還是要用守護法律維持正義的執法官,他們的犧牲都成了無用功,他們的生命都化作無意義的虛無。
也是這一天,薑澤第一次殺人。
有星火學會的人,也有心靈學會的人。
把活生生的人殺掉,這是正義麼?
一周前,程露的遊戲揭秘直播,他同樣看到了。
在此之前,他反複告訴自己,兩人已經分道揚鑣,再無複合的可能。
政府和星火學會爭奪正義的定義權,他與程露則因此徹底站在了對立麵。
可是他忘不掉這個陪伴了他如此之久的女孩,也趕不走那些魂牽夢縈的記憶。
他也曾想過,投靠星火學會,去庚雨城找程露。可是這無法解開他的茫然,因為星火的正義,他無法理解和認同,隻能留在執法局繼續做執法官。
就在前不久,他也曾目睹金融中心的安保軍開槍殺死鬨事的暴民。陶午攔住了想要出手的他,告訴他這是法律許可的。
星火不是正義的,我們就是正義的麼?
迷茫的心靈,在雜念的撕扯下近乎崩潰。
當然,還有一個念頭,被他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薑澤走到了今晚的巡邏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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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三等公民活動的藍色區域。
街道上已經幾乎看不到行人了,隻有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拐進一條小巷,薑澤迎麵撞上了三個衣衫襤褸的男人,正在糾纏一位白領女青年。
旁邊的小店坐著幾個身穿藍色工裝的男人,對一旁發生的事視若無睹,自顧自地吃著麵條。
“喂!”
薑澤怒喝道,嚇了幾人一跳。
三個流浪漢轉過頭來,看清薑澤身上的執法官裝束後,不僅沒有畏懼,反而露出了厭恨和不屑的表情。
“什麼啊?原來是執法官!”
“還是個毛頭小子。”
“怎麼不去保護那些二等公民大人物,跑來我們這窮地方管閒事了?”
聽著三人陰陽怪氣的嘲諷,薑澤火氣上湧,一個箭步衝上去,舉起拳頭就打。
特種作戰隊的精銳執法官尚且不敵薑澤,何況是三個市井閒人。
很快,三人遍體鱗傷地倒在地上。
薑澤還不解氣,掄起拳頭繼續擊打著三人。
帶著勁風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三個流浪漢的氣息愈發微弱,生命已如風中殘燭。
“夠了!”
旁邊坐著的一個壯漢出言阻止,他的臉上有辛石幫的刺青。
“基金會的私軍殺人你們不管,這三個人隻是和人討些零錢,你就要打死他們麼?!”
然而,本就暴怒的薑澤聽了這句話,狂躁的情緒瞬間衝垮了理智。
“閉嘴!!!”
他毫無預兆地拔出手槍,對著壯漢就是一槍。
壯漢的眉心被開了一個血洞,瞪著滾圓的眼睛癱倒在桌子上。
“殺人了!!!”
“啊!!!”
壯漢身邊的幾名工人驚慌失措,那白領女青年更是嚇得尖叫起來。
喧囂雜亂的喊叫聲,成了心靈崩解的催化劑。
一幕幕過往像飛蚊一樣閃過,乾擾著薑澤的神智。
脖頸上的傷疤開始劇烈的刺痛,仿佛時間又回到了那一天,他已經死在了陸鳶的刀下。
噪音,雜念,疼痛,在薑澤的腦海裡拉著手轉圈。
腦髓被一圈一圈地攪拌著,成了一坨爛泥。
由仇恨滋生出的暴戾本能,終於掙脫了鎖鏈。
砰砰砰砰砰!!!
......
陶午騎著機車,快速趕往南城區。
就在剛才,他回到局裡找薑澤,卻被同事告知薑澤已經出發去巡邏了。
一抹不妙的預感油然而生,陶午連忙動身追趕。
等他到達小巷子的時候,正好看到薑澤開槍殺人。
乞討的流浪漢,冷眼旁觀的工人,尖叫的女白領,全部中槍身亡。
而薑澤,竟然在笑。
陶午從沒有見過這孩子笑,但顯然現在見到,並不是什麼好事。
“放下武器!”
陶午縱身跳下機車,掏出槍對著薑澤。
“嗬嗬嗬嗬嗬.....”
很難想象,這個像邪惡殺人狂一樣的笑聲,是薑澤發出來的。
“我想明白了。”
薑澤沒有去看陶午,而是死死盯著地上的血跡,好似有什麼至真哲理藏在其中一樣。
“讓二等和三等公民的後代,有機會考核實現階級躍遷,不過是政府分化底層人的手段。隻要有些力氣,執法官這樣的職位也並非遙不可及。”
“處於階級的夾縫之中,不敢去反抗權勢,隻能通過鎮壓三等公民來彰顯自己的高貴,殊不知自己也曾是三等公民。”
“說什麼執法官是正義之師,嗬嗬......”
“哪有什麼正義啊......”
薑澤舉起手槍,沒有對準陶午,而是向他展示著。
“他們給了我們這個,讓我們去屠殺曾經的自己!”
紅色的燈光照進巷子,陶午終於看清了薑澤的臉。
年輕帥氣的麵龐上,有著恬靜祥和的笑容。一雙清澈的眼眸中,隻剩了沉甸甸的死寂,而光亮伴隨著幾滴淚,離開了他的眼眶。
那笑臉透著一絲釋懷。
是解脫前的釋懷。
在陶午驚懼交加的目光中,薑澤從腰間取出一顆高爆手雷握在胸前,拔掉了保險栓。
“不好!!!”
陶午下意識地衝了上去,一把推開薑澤,飛身一撲將手雷壓在身下。
砰隆!!!
......
特種作戰隊製式高爆手雷,裝填高能炸藥及鋁熱劑填充物,依靠高溫、震蕩和衝擊波造成毀傷,有效殺傷半徑32米。
處於爆炸中心的陶午,被當場炸成了焦黑的碎塊。
儘管有陶午的輕甲和肉身阻擋,衝擊波還是輕鬆地跨過,震碎了薑澤的心臟。
少年仰麵倒下,沒了呼吸。
可十幾秒後,少年的手指,突然動了一下。
......
程雨邁過警戒線,進入了巷子內。
清理現場的執法官齊齊停下手中的動作,將目光投向他。
徑直來到已經炸爛的屍塊前,程雨戴上手套,從中摸出了一塊金屬片。
那是一枚執法徽,他一個小時前才剛剛看到過。
凝視著上麵的紋路,程雨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這時陳風湊了過來,彙報道。
“現場殘留的彈殼和彈體,全都是薑澤的。現在薑澤已經失蹤,附近沒有安裝監控攝像,事發時也沒有雲梟經過上空。”
“我知道了。”程雨的語氣中滿是無力。
他將執法徽殘片死死握在掌心,緩緩睜開了眼睛。
目光一一掃過每一位執法官的臉,程雨用沙啞的嗓音,艱難地宣布道。
“更改薑澤的身份狀態為通緝。編號:凶殺緝令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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