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嗡嗡……
“什麼聲音?”
“快看!天上!”
巨魚的陰影在雲海之上悠閒地遊動,可下方渺小的人們卻慌了神。
光明區被毀一事還曆曆在目,雖然政府將其解釋為天災,可這明顯敷衍的說法怎能讓人信服。
現在大部分人認為,那道激光是心靈學會發起的恐怖襲擊,政府替其掩飾隻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無能。
沒想到,那武器又一次出現了。
距離魚影較遠的,發了瘋似的逃跑,想要遠離那可怕的攻擊。而身處魚影正下方的,則無力地跪在地上,或默念神聖經文,或絕望地閉上眼睛。
金屬尖角探出,蘊含死亡的光球開始膨脹。
“該死,那些首都人在做什麼?!”
陳刻憤恨地罵道,並將桌上的花瓶摔了個粉碎。
圓桌的旁邊,他的盟友們神色各異。
一個大餅臉官員打扮的肥胖男人,一邊不滿地用手扇著涼風,一邊嘟囔著抱怨道。
“陳局長,這回你可得管我啊!我們新聞局的全部勢力和積蓄,都在那個地方了!”
“上次王董那邊的慘狀你也看到了,一炮下去什麼都沒了。要知道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您要是不幫我們,可彆怪我們去投奔彌撒主教啊!”
自從小醜接盤了魏瑾的勢力,其手下的神聖教廷愈發壯大,還有一幫不顧一切的狂信徒為其賣命,儼然有超過陳刻成為戊林城第一勢力的趨勢。
幸虧首都增援的執法機械鎮壓了暴民,這才沒有讓小醜一鼓作氣攻占整個戊林城。
這麼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眼前這胖傻逼居然還有投靠他的想法。
本就怒火攻心的陳刻,終於在此時爆發了。
他縱身跳上圓桌,一步瞬間來到胖男人身前,膝蓋狠狠頂在對方的鼻子上。
誰也沒有預料到陳刻會暴起傷人,胖男人還沒反應過來,鼻梁骨已經被頂得粉碎,連帶大腦在顱腔內一陣晃動,神智受到影響。
還未痛叫出聲,陳刻左手揪住他的頭發,像市井混混打架一般砸在了桌子上。接著右手化為機械鐵拳,一拳搗在他那張肥厚油膩的大臉上。
胖男人麵骨凹陷,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可陳刻還不打算放過他,又是一拳,讓胖男人徹底斷了氣。
做完這一切,陳刻緩緩站起身,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臉上的血跡,為他平添幾分狠辣。
“我們已經合作幾十年了,相信大家還記得,我陳刻是個怎樣的人。”
他掏出手帕,擦拭著臉上油膩的血液。
“為了坐上現在這個位置,我殺了原本應該成為繼承人的親大哥,逼死了我的父親,還將我的母親關在精神病院裡一直到死。”
“為了當上市長,我和彌撒這種變態殺人犯合作,還舍棄了我唯一的兒子。”
隨著陳刻的步伐移動,眾人麵色逐漸變得驚恐。
陳刻的往事他們都知道,隻不過時間太久,他們對此的震驚和恐懼已經慢慢淡化。
而陳刻殺死新聞局長,也讓他們重新回想起了,這是一個怎樣的惡魔。
“情況危急,更需要我們這個聯盟團結一致。像馬局長這樣陣前說喪氣話,甚至還用背叛聯盟作為要挾,落得如此下場,是他咎由自取。你們說,對不對?”
麵對陳刻那充滿殺意的目光,其餘幾人隻能賠笑著附和。
“馬氏的財產,可以由諸位平分。假如激光炮毀掉了這些財產,我和連同曹局長一起,替諸位向首都索要賠償。”
一聽可以瓜分馬局長遺留的財產,眾人麵色這才好看了些。
陳刻冷笑一聲,指了指窗外。
“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首都為何要發動這次攻擊。”
須發皆白的曹濱,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為陳刻遞上一塊電子屏幕。
“十分鐘前四局的執法官發來訊息,聲稱看到了首都的長官在和心靈學會的兩名因果律能力者交手。這次攻擊,應該就是……”
“不!”
陳刻打斷曹濱的話,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那兩人已經確定可以規避激光炮的攻擊,況且首都人自己趕去了現場,他們不會這麼蠢,在明知無效的情況下讓自己置身險境的。”
“所以我斷定,現場存在第三名因果律能力者,控製了首都隊伍的指揮官,利用他的權限啟動了激光炮。”
“那……我們要不要派執法軍士和執法兵增援?”曹濱趕忙問道。
“不行,這樣就正中對方下懷!”
陳刻皺眉分析道。
“執法軍士無法製服陸鳶,不管派多少都隻能被激光炮消滅。”
“可是……難道我們不救首都的長官了麼?”曹濱麵露擔憂。
陳刻又看了看窗外,略作思索後發現了了盲點。
“激光沒有立刻落下,這是激光炮的蓄能模式,用二十五分鐘的蓄力時間,換取更大的破壞力。心靈學會的第三名因果律能力者,也許無法抵禦激光攻擊,所以需要時間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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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陳刻當機立斷,開始製訂策略。
“讓現場的執法軍士帶著首都人先撤,執法兵和四局執法官快速疏散平民!”
曹濱重重點頭,趕忙向手下發送訊息。
陳刻的目光,再一次掃過所有人的臉。
“既然有準備時間,我們就不能坐以待斃!各位想一想,我們有什麼對空攻擊手段?”
隻要能在激光發射之前將激光炮摧毀,那麼就可以從根源上阻止這次攻擊。
可就在陳刻問出這個問題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眾人目光呆滯,神情懵懂,一個個活像淌口水的腦癱患者。
幸虧曹濱還靠點譜,調出了一份卷宗。
“兩年前在辛石城,曾經有一起攻擊雲梟的案例。雲梟的高度在近雲層,與激光炮的高度幾乎一致。當時有一名工程師架設了一門長管炮,其炮彈的動能足以攻擊到雲梟。”
“那些執法軍士裡,有幾台是爆破兵,可以模擬長管炮發射穿甲彈。但是我們沒有嘗試過,能否抵達近雲層。”
“馬上安排!”
陳刻當即拍案,隨後又對曹濱說道。
“一旦救出那幾個首都人,立刻把他們帶來見我!”
......
另一邊,陸鳶肩上扛著已經失去意識的薑澤,挾持容詡逃到了一座視野開闊的高樓上。
“看樣子,還有十分鐘就要發射了。”
杏月嫣然一笑,放開了對容詡的心靈控製。
意識回歸,容詡揉了揉眼睛,餘光馬上瞥見了天空中的光球。
他第一時間啟用權限,嘗試阻止激光炮發射。
“沒用的,蓄能模式一旦超過倒計時的一半,就會處於不可逆轉的狀態。”
杏月溫婉的聲音,再度回蕩在容詡的耳畔。甜美柔和的聲線,此時卻像催命的鬼魅,讓他的心弦緊繃。
“你這裝神弄鬼的家夥,真是該死!”
還沒罵完,陸鳶不樂意了,捏出虛無錘子砸了容詡一下。
“說話客氣點,不然殺了你哦!”
“有能耐你就動手!”
容詡不僅不害怕,反而囂張地挑釁。
就在陸鳶抬手要捶爛這家夥的腦殼時,杏月突然出言阻止。
“這隻是一具分身而已,你沒法殺掉他的。”
此話一出,容詡頓時驚訝地瞪大眼睛,而陸鳶也停了手好奇地問道。
“分身?可是他看上去很真實啊。”
“這是一種奇特的科技。”杏月耐心地為她解釋。
“所有物質,都是由無數微小的基本粒子構成。根據能量的不同,粒子的狀態大體可以分為三種:零點態、基態和激發態。正常情況下,粒子處於基態。等粒子吸收了足夠的能量,就會躍遷到激發態,而如果損失了能量,則會折躍到零點態。”
“通過粒子態轉換器,可以賦予或奪取人的粒子能量,新狀態的粒子會與基態以相同的頻率共振,從而達到脫離基態存在的目的。他的這具分身,就是他零點態的身體。所以基態的物質,無法直接接觸他。”
“假如你攻擊他,他的零點態分身就可以吸收能量回到基態,讓他折躍到預先設定好的位置和原本的軀體。”
陸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而容詡的眼神已經變了。
“紅晶石激光炮,粒子態轉換器,這些可都是來自研究院的技術......”
“你到底是什麼人?!”
杏月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一抹奇特的心靈感應擴散,潛入容詡的心靈之海,在海麵上泛起一朵橙紅的浪花,波紋攪動鏡子一樣的清澈海水,漸漸浮現一個女子的虛影。
女子有著一頭亂糟糟的黑發,在腦後梳成一條炸毛的狼尾,兩綹散發從眉角垂下,看上去慵懶又狂野。一雙下三白的死魚眼,還有很重的黑眼圈,為她增添了幾分疲憊的氣質。而那一身整潔的白大褂,更顯得她性情冷淡枯燥。隻有頸間一條由杏紅與桃粉雙色線繩編織成的頸環,在黑白的世界裡突兀地彰顯著鮮豔的色彩。
“你已經見過了我的模樣。”
“想知道我是誰的話......去尋找認得我的人吧!”
梆的一聲,一柄虛無巨錘重重砸下,容詡的分身瞬間崩解,意識回歸本體。
陸鳶咂著嘴驅散了錘子,玩味地問道。
“沒想到,杏月你的樣子,還蠻叛逆的嘛~”
杏月苦澀地笑著,聲音充滿了回憶。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我連身體都沒有,隻是依附在鳶鳶身上的可憐蟲呢。”
陸鳶還想再調笑她兩句,遠處疾馳而來的幾道身影,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喔!這種熟悉的感覺,是執法軍士麼?”
來者正是陳刻派遣的執法軍士爆破兵小隊,他們並沒有發現陸鳶,直奔激光炮的下方而去,落在了一棟高樓上。
“是執法軍士!我們完了!!!”
因逃不出攻擊範圍而恐慌的人們,在見到這些暴戾的殺戮機器時,更是心生絕望。
但想象中的攻擊並沒有到來,人們也開始發現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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