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賀重安心思急轉。忽然想起了,書信中提過一嘴賀府大公子賀重信的名字,頓時明白,說道:“母親說我這一輩是‘重’字派。”
“名,安。是母親對我彆無他念,隻希望我這一輩子平平安安。”
“可憐天下父母心。”小姐歎息一聲,說道:“賀家字派是什麼?”
賀重安心思電轉。他確信書信之中根本沒有提這個。他不知道。
賀重安越是危急的時候,他越是冷靜。心中暗道:“這個問題知道不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他相信我是賀家的人。”
他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忽然垂下眼簾,無聲流下,說道:“我不知道。”
小姐見狀不由吃驚,說道:“你怎麼哭了?”
“母親在的時候,一直不讓我尋親,說是侯門大戶,內裡不知道有多複雜。我們小門小戶,來到其間,定被生吞活剝了。隻是母親死後,我無能之極,隻能投奔侯府。”
“大小姐,侯府如果門檻太高,還請給我一些盤纏。讓我回廣州。在廣州即便在碼頭上做事。好歹能活下來。”
“你說什麼話。”小姐怒道:“你若是我家血脈。自然不能讓你流落街頭。若不是,我侯府的門自然不是那麼好進的。哭哭啼啼算是男子漢。”
話雖如此說,小姐心中卻已經有了定見。
如果說,賀重安胡糾蠻纏,答不上來,小姐或許會懷疑。
但而今賀重安答不上來,主動求去。
小姐反而不懷疑,心中暗道:“他到底不是在賀家生活的,眾人皆知的事情,他不知道也正常。尋常小門小戶,也沒有人專門記這個。”
方才小姐細細看賀重安的臉。
如果沒有這些凍瘡與紅腫,倒也相貌清雅,大有氣度。不像是尋常百姓家的人。
人的氣質是養出來的。大多生活在生死線的底層百姓,可不就是氣質猥瑣,麵目凶狠。而賀重安從後世而來,縱然落魄,從小養成的氣質,也不類凡俗。
真有幾分落魄王孫的樣子。
再加上之前沒有問出什麼問題,信物書信也是真的。
小姐心中已經信了:這是自己弟弟。
心中存了此念,再看賀重安狼狽的樣子,臉上手上都是凍瘡。一身衣服也不成樣子了。心中頓時軟了起來。
“彆哭了,來到這裡,就算是到家裡。”
“來人,送他去洗漱,換一件衣服。等夫人問話。”
隨即起身去後院了。
賀重安目送小姐去後院,心中暗道:“成了七八分了。”
小姐來到後院中。
侯府賀夫人正在查看賬冊,見小姐進來,說道:“婉兒,怎麼回事?”
小姐名為賀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