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賀三爺是性情中人。”
“是我失禮了。坐,請坐。我胡某罰酒三杯。”不等賀重安答應,他自己就拿起酒壺連倒三杯,一飲而儘,更是將酒盅倒懸,以示沒有藏酒。
賀重安心中冷哼一聲。
他這種罰酒,賀重安不覺得是道歉,反而像是示威。
不過。賀重安也沒有計較下去。
他來這裡也是想摸一下對方的底。
賀重安轉過身來,走到胡圖對麵,抽開椅子坐下。說道:“胡東家,你下帖子請我過來,所為何事?”
戲台上,絲竹之聲不絕,幾個角在一絲不苟地唱著。
胡圖笑道:“賀三爺,您是爽快人。我也不藏著掖著了。賀三爺做得好大的生意。豐裕號上個月最少折進去上萬兩。”
“賀三爺,您厲害,我敬你一杯。”
“喝酒就喝酒,談事就談事。”賀重安將酒盅直接倒扣在桌麵上,說道:“先談完再喝。”
賀重安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隻是今日這胡圖根本沒有誠意。
處處強勢,各種下馬威。
賀重安不吃這一套。
胡圖臉色微微一冷,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不給他麵子了。
胡圖聲音也冷了,乾脆不裝了。說道:
“賀三爺,您手段高明,我承認。但在京師這個地方,也不僅僅是手段的問題。整個京師,是開國勳貴的地盤,武寧侯府撐不住你那盤子。”
“你的意思是?”
“豐裕號能在京城站穩腳跟,自然背後有人。這裡有一萬兩。煤球生意,全部買斷。從此是豐裕號的。”
“這煤球的聲音,隻值一萬兩?”賀重安都氣笑了。
“這一萬兩是給你的。隻要你拍板賣了。賀家那裡我去處置。”胡圖說道:“賀三爺,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是庶子,與武寧侯之位無緣。這一萬兩可是你自己的。”
賀重安明白胡圖的意思了。
胡圖讓他出賣賀家。
或許賀重安出麵做買賣這一件事情,讓胡圖誤會了。以為他在家族不受重視,或者,京城其他勳貴內宅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讓胡圖覺得,有機可乘。
但賀重安隻覺得想笑。
他是冒了多大的險,才有侯爵庶子這個身份。怎麼可能為了區區一萬兩,就放棄。
賀重安根本不接茬,說道:“胡東家,如果我知道,今日僅僅是你在這裡。我是不會來了。”
胡圖皺眉說道:“賀三爺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身份不對等。”賀重安說道:“我姓賀,我爹是武寧侯。我來此是見人的,不是見狗的。”
胡圖大怒說道:“你罵我是狗?”
“你不是嗎?”賀重安冷笑一聲說道:“我能代表賀家,這煤球的生意,我一言可決,你能代表誰?說出來,我高看你一眼,算是有主的狗。說不出來,就是野狗。”
胡圖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用手指著賀重安,說道:“你”
“大力。”賀重安叫道。
“三少爺。”熊大力立即答應一聲。
“他拍桌子沒力氣。你給他示範一下。”賀重安說道。
“是。”熊大力應身而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就好像一把大錘砸在桌子上,直接將桌子給砸翻在地。
一時間酒菜,酒壺,餐具,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戲台上正唱戲的角們,此刻也都跪在戲台上,一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