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東窗事發。
這一件事情,就萬萬不能認。
晉王說道:“兒臣隻是請裴二幫過忙,其他的事情,兒臣全然不知。至於謀逆?兒臣萬萬不敢有此狼心狗肺之心,請父皇明鑒。”
晉王不認,壓力就來到了寧國公這裡。
嘉成皇帝看著寧國公說道:“裴卿,你有什麼話說嗎?”
寧國公似乎有無數話想說,卻一句也說不出口了。
他能說什麼?說什麼有用。黃泥掉到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寧國公裴芾隻能磕頭說道:“陛下,老臣為陛下效力十幾年,老臣是什麼人,陛下是知道。謀逆之心,老臣萬萬不敢。請陛下明鑒。”
嘉成皇帝輕輕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似乎說話多了。微微潤喉。這才淡然說道:“老六,你作為朕的兒子,謀逆諒你也不敢。但身為皇子,不能以身作則。驕奢淫逸。罰你禁足百日。”
嘉成罰晉王的重點不在於具體罰什麼,在於評語。
驕奢淫逸。
這四個字。
在儒家話語體係中,是將晉王的道德水準,釘在恥辱柱上了。
言外之意,如此之人,何以王天下。
晉王不是想奪嫡嗎?
晉王不是因為諸王之長,被士林推崇嗎?
嘉成皇帝就要毀掉晉王的名聲。
晉王暗暗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過關了,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心中卻充滿不甘。
晉王本是諸王之長,按宗法當封太子。今日嘉成皇帝評語,分明告訴天下人:朕不立晉王。
晉王心中暗道:“父皇,憑什麼?按宗法,我本就該是太子。”
但隻能說道:“兒臣領旨。”
“寧國公,開國八公與國同休。我相信你,不是安國公那個腦袋不清醒的。不至於做出謀逆之事。隻是你老了。家裡的事情,一塌糊塗,鬨成這樣了,你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太讓朕失望了。”
嘉成皇帝看著寧國公眼神很冷峻,就好像在看垃圾。
“不過,朝廷定下開國八公與國同休。不會虧待你們裴家的。安國公陳家,不也傳下去了。你明白嗎?”
安國公家族是被逆太子案牽連最深的勳貴。
太子妃是安國公之女。安國公自然是支持女婿的。
於是,嘉成皇帝將安國公嫡係一脈,斬儘殺絕。又假惺惺地用,開國八公與國同休為名。從安國公家族遠支中找了一脈,繼承安國公爵位。
但經過這樣一番折騰。現在的安國公幾乎什麼都沒有了。
與閒散貴族無二。
“臣明白。”寧國公語氣低沉,有氣無力,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身上抽離。
賀重安不太明白。
今日局麵變化,有太多賀重安不明白的事情了。
“這是我於距離權力太遠了,情報不足,特彆是對當今陛下,不夠了解。不過好在,結果可以接受。”
賀重安為什麼要這一件事情?
就是為了保住煤球生意。
經過這一番折騰,賀重安敢保證,整個京師,乃至整個北方都沒有人與賀家爭這個生意了。隻要權貴中沒有人敢涉足。
賀重安自信,以自己的經營手腕。足以將這門生意做成日進鬥金的買賣。
從此不再為錢發愁。
隻是,賀重安萬萬沒有想到,皇帝轉過頭對他說道:“賀重安,晉王與寧國公隻是做一些買賣,談何謀逆?你這是離間天家父子,你還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