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沒有睡著的何永元瞬間睜開眼睛,他緩緩起身,看向道觀的大門。
夜色深沉,警笛的聲音遙遙傳來,鑽入他的耳中,和著門外的敲門聲,讓他不禁撓了撓自己的下巴,轉頭看向了同樣被驚醒的朱乘雲。
兩人四目相對,何永元清晰的看到了朱乘雲眼中的擔憂。
但也僅僅隻是擔憂,比麵對江明蘭時的模樣要淡定的多。
何永元側目看去,先知的呼吸非常平穩,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這是讓他來解決的意思嗎?
何永元整了整依然好好戴在頭上的帽子,招呼朱乘雲,讓他躲一下。
畢竟是個小偷,要是被警察發現了,指不定就要進去了。
先知認為朱乘雲還有用,那何永元就必須得把他留下來。
他抬眼看向睡在床上的程耀,年輕人癱在床上,打著呼嚕,一看就是睡沉了。
發出一聲鼻音,何永元披上外套,稍微收拾了一番,便悄悄走出了房間。
站在房門口,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將脖子上的一抹細小的傷痕遮住,又戴上手套,遮住了自己手上的傷口。
這些傷勢都是在剛才對付江明蘭的衍生體得到的,傷痕很多,但絕大部分都掩藏在衣服下,遮住了雙手和脖子之後,和平常人沒有任何區彆。
但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何永元又皺起眉頭,想了想,又脫下了手套,將它們扔在了桌子上。
“您好,有人嗎?”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外麵響起,中氣十足,很有氣勢。
何永元聽著,清了清嗓子,發出了一聲不是很清晰的吆喝:“誰啊?大半夜的。”
“我們是警察,冒昧打擾一下。”外麵又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挺年輕,應該是個新人。
何永元的腦子內漸漸對兩人貼上了標簽,卻沒有任何動作。
右手大拇指規律性的敲打在另一隻手上,待幾個動作之後,他突然抬起腳,一腳踩在了房間的門檻上,發出了一聲仿佛被絆倒的聲音。
隨後,他將手高高揚起,猛地拍在地上,再次拿起,手上多了幾道新的創口,還有一片細小的泥土石礫。
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何永元腳步踉蹌兩下,慢慢朝道觀門口走去。
他捋了捋自己的頭發,讓它們顯得格外淩亂,此刻的何永元就仿佛一個剛剛被吵醒,迷迷糊糊的人。
吱嘎。
“來了來了,警官你好。”
何永元抹了一把臉,原本冷靜如一潭死水的麵容瞬間掀起波瀾,神態緊張的打開門,客氣的對著門外的兩人說道。
看著門口一男一女,何永元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問道:“警,警官,發生什麼事了嗎?”
說著,他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將自己帶著傷口的手展示給了兩位警察。
“不用那麼緊張,我們隻是來問一些事情。”稍微矮小一點的女警官笑著說道,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證,語氣緩和了下來:“這裡有幾個人?”
“四個人。”何永元的手匆忙比出一個四,配合著說道。
“其他人呢?”旁邊的年輕警察語氣驟然變得嚴厲起來,語氣帶著質疑,嚴肅的問道。
何永元立刻退到一邊,指了指漆黑一團的房間:“警官,實在不好意思,他們在屋裡睡著了,爬了一天的山,現在這個點,他們早睡熟了。”
“我也挺累的,但要不是我覺淺,我可能都意識不到你們來了。”
女警察拍了拍身旁的男警察,將他向後拉了一點,安慰性的對何永元說道:“見你們沒事就好,我們接到報案,說這山上有一起惡性事件。”
“什麼,這,什麼時候的事?”何永元的聲音一開始有些納悶,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開始慌亂了起來:“警察同誌,按你們的意思,我們很危險?”
“沒事了,嫌疑犯我們已經抓到了,就是在詢問一下事情經過。”女警察笑著說道,安撫著何永元的情緒。
“警官,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很早就休息了。”何永元搖著腦袋,對女警官解釋道。
一聽嫌疑犯已經抓到,他的身體慢慢放鬆了下來,長舒一口氣,語氣恢複了正常:“嚇死我了,還以為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幾點休息的?”
男警察嚴厲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眼睛緊緊盯著何永元,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被這眼神一盯,何永元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模樣緊張的回想著:“大概,呃,就記得天剛黑沒多久吧。”
“大概,大概是七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