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茶樓裡,煙霧繚繞,好聞的熏香氣彌漫在包廂的每個角落,一切都仿佛融在了霧裡,讓人看不真切,聽不明白。
曹沈林坐在木質圓桌的一角,眼睛看著桌上琳琅滿目的菜品,手中不住把玩著一小小的葫蘆。
棗紅色的葫蘆晶瑩剔透,一看就是把玩了很長時間,彩色的流蘇被戴在上麵,讓整個葫蘆多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曹先生,等了很久了吧?”
曹沈林將視線上移,在一片朦朧之間,遠處不知何時多了一道人影。
哢噠哢噠的聲響從對方的手中傳來,兩個核桃被來人盤在手裡,顏色倒是挺新,應當是剛換不久。
“我們有多久沒有在一塊吃飯了?”
“不久,一個月前對詭異調查局成立的時候,我們這些老家夥可是好好吃了一頓。”
“不,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曹沈林將熱茶放到嘴前吹了吹,搖頭說道:“我是說,我們拋下官場上的身份,這樣單獨吃一頓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是啊,照這麼算的話,得有五年了吧。”
那人取下手上的黑玉扳指,將其隨手擱在了桌子上:“你上一次找我,是因為‘彼岸花’,我記得很清楚。”
“不用管它,它惹不出什麼事來。”
曹沈林輕哼一聲,靠在椅背上無奈的說道:“你請我吃這一頓飯,就是想和我說這個?”
“我們不是五年前就說明白了嗎?你要是想幫它要一個‘無害’的稱號,你不該找我啊。”
他放下葫蘆,歎了口氣:“而且,以你的手段,彆說是要一個稱號,你讓全龍國的詭異都成為‘無害’級,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哎,老曹,不論我曾經是什麼身份,我現在是在為國效力,這擺明了會影響社會治安的事情,我做不來的。”那人似是覺得茶有些涼了,便直接將其倒進了垃圾桶裡,又重新給自己添了一杯新茶。
茶水清澈透亮,卻是倒映不出那人的模樣,隻是聽他聲音真摯,不似弄虛作假。
“哈哈,你要做,我們也攔不住啊。”曹沈林半開玩笑的說道,指著桌上的菜又說道:“還不吃,這菜怕不是要涼了。”
“涼了就再換啊,老曹,你什麼時候計較這些了?”
“人不服老不行啊,吃涼的胃痛。”
那人聽到這句話,卻是突然熄了聲音,他輕輕敲了敲桌沿,宋秘書突然從霧中走出,走到他的身側,一臉恭敬的伏低了姿態。
那人將頭微微一側,附在宋秘書的耳邊說道:“讓人把桌上的菜撤了,換一桌新的。”
隨後,他又對曹沈林說道:“老曹,今後啊,我得多請你吃兩頓。”
“怎麼?你是要把五年的飯請回來啊?”曹沈林嗬嗬一笑,隻認為對方是客氣,並沒有把對方的話當真。
“你可彆不信,我是認真的。”那人突然身體前傾,曹沈林透過薄薄的煙霧,發現對方不知何時抽起了煙。
點點紅光在霧中閃爍,讓人猶如一個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的凶獸。
曹沈林不喜歡煙味,可對方吸的煙不知怎麼回事,聞起來卻是一陣清香,濃鬱的香氣甚至蓋過了香爐裡的熏香味。
呼。
一陣吞雲吐霧,那人取下叼在嘴裡的香煙,咂了咂嘴,回味了一下煙的味道,緩緩說道:“對詭異調查局的建立,可是幫我省了不少事,我當然要感謝你。”
“接下來,還希望曹部長能多多安排一下時間,我可是為你準備了欠了五年的飯局呢。”
說完,他將煙蒂湊近嘴巴,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霧從齒縫間流出,為高懸的太陽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麵紗。
“李哥,這隴雲市的天氣可真好啊。”
一個長得頗為年輕的少年背著旅行包,轉頭對正倚在牆上抽煙,模樣尖嘴猴腮的男人問道:“我是不是乾了這票,就可以見到像您一樣的超能力者了?”
他們現在正站在一個汙水橫流的小巷裡,兩人的衣服都說不上好,打扮的像是兩個進城打工的鄉下人。
少年的身體一半站在光下,一半藏在陰影裡,長的老實,可說出來的話卻是令人眉頭一皺:“說實話,我好緊張啊,我從來沒殺過人,這一下子突然就要殺人了,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