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毅,彆睡了!”
一疊厚度頗為可觀的文件借助毫無保留的力道砸在“狐仙”昏昏欲睡的腦袋上,它眨了眨依舊迷蒙的雙眼,斜眼看向將自己吵醒的罪魁禍首。
穿著一身警服的遙錦一手掐腰,淡藍色的文件夾重重砸在“狐仙”的桌前,女人看著他睡眼惺忪的模樣,對此習以為常,無奈地歎了口氣:“你這家夥受傷休養了一個月,終於是把腦袋休壞了?”
自從臥龍山事件之後,遙錦的工作便愈發繁忙了起來,她帶領偵察科的隊員起早貪黑,處理許多根本不能用常理解釋的案件,愁的頭發都要掉光了。
隊裡的周乘月天天朝她哭訴他那已經後移了大半的發際線,遙錦每次聽到便會會心一笑,捋起蓋在額頭的劉海,向對方展示什麼叫真正的發際線後移。
遙錦忙活了一個早上,還好心幫盧毅帶來他正在辦理的案件的文件,可敲了許久辦公室的門都無人應答,她心裡擔憂,匆忙打開門後卻看到當事人正趴在桌上打瞌睡,當即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一文件砸在了對方的腦袋上。
“嗯?有什麼問題嗎?”
“狐仙”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它的動作神態微微一變,將自己現在的身份和盧毅重疊在了一起。
盧毅伸手接過對方遞來的文件,看了一眼文件名稱後微微皺眉,又將其推到了一邊。
這份文件是興榮小學跳樓案的調查報告,盧毅身為這起案件的負責人,已經被“棋魂”警示過了,為了自己的身心安全,他決心不再處理這個案件。
盧毅朝站在桌前的程錦擺了擺手,又重新癱在了桌子上,隨口拋出了謊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等我休息一會兒再看。”
至於那一會兒是什麼時候,也許是下午,也許是明天,也許是退休以後,總之絕對不是現在。
“盧毅,自從休假回來後你就一直怠工,你究竟是怎麼了?”
遙錦見對方一副消極怠工的模樣,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撈過盧毅隨手扔在桌子上的褐皮筆記本,邊翻頁邊說道:“昨天開會的時候我就想說了,副局長在上麵發言,你在下麵用工作筆記畫畫。”
“你這是畫了什麼?”她翻開最後一頁,指著上麵的醜陋塗鴉,壓低嗓音說道:“你畫了他的醜畫就算了,怎麼連他的名字都寫上了?”
“這東西要是被發現了,你隊長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其實我也不想當了。”
“盧毅!”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盧毅將身體靠在椅背上,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一臉無奈地說道:“就是壓力太大吐槽一下嘛,不要那麼較真。”
他拿起身旁的簽字筆,敲了敲文件夾,對著滿臉慍色的遙錦說道:“至於這個案件……哎,不是我不想查啦,阿錦,是我沒辦法查啊。”
“沒辦法?”遙錦的身體猛然一頓,她思考了好一會兒,卻是怎麼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你怎麼能沒有辦法?”
王宇正局長已經向上級遞交了辭呈,副局長升官心切,正是向上級證明自己辦事能力的時候,他巴不得讓整個臨昌市的所有案子在一秒鐘內完美解決,又怎麼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給盧毅使絆子。
盧毅盯著遙錦看了良久,久到遙錦以為他睜著眼睛睡著之時,盧毅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大跨步走到辦公室的窗前,朝外麵觀察了一陣後拉上了窗簾。
“是副局長?”見盧毅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遙錦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可能的答案。
除了副局長那個地中海,她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會給盧毅使絆子。
畢竟自從盧毅坐上隊長這個職位後,這個任性妄為又極富能力的人便在其堅持不懈,持之以恒的挑釁全警局智商的情況下成了副局長的眼中釘,肉中刺。
仔細想想,除了盧毅的少數幾個隊員,基本上沒有人受的了他的脾氣,難不成是有其他領導受不了他,想要把他搞下來?
還是說,這起案件裡,有什麼難言之隱?
盧毅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卻是麵露苦惱的指了指頭頂。
答案看來是第二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