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
聽到這聲急促的呼喊,獨自站在二樓窗邊的陳子弘從窗外的絢爛夜空中收回視線,他默默回頭,在一線月光之中看到了一團扭曲蠕動的陰影。
無法用語言描述,無法用接觸感知,溫柔又冷漠,包容又排外,這就是陸文的欲望的展現形式。
陳子弘的眼睛描繪了一圈眼前的不定形體,他將擱在窗台上的手緩緩放下,向旁邊退了一步,將窗外一望無際的黑夜完全展現在了陸文的眼中。
輕柔的月光灑在男人那張平凡無奇的臉,同他朦朧而神秘的氣質交織在一起,讓他仿佛也成為了月光的一部分,如霧裡看花,幻夢一場。
“陸局,今天下午的月光很美。”就像是真的來到了萬籟俱寂的深夜,陳子弘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一陣微風,還未吹拂到麵頰,就消散在了空氣中。
值得留意的是,他的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可微微彎起的眉眼中卻沒有絲毫暖意。
“美什麼美,外麵發生什麼事了?”
可惜很明顯,此刻的陸文並沒有賞月的閒情雅致。
或者說,他很久沒有欣賞過頭頂的天空了。
勉強能夠稱之為手的部位卷起他那來到島國就幾乎從未使用過的通信設備,陸文動作不停地調試著上麵繁雜的按鈕,可收獲的卻始終隻有嘈雜的噪音。
“其實,如果你想要聯係外界,我比較推薦使用手機。”
陳子弘看著陸文仍在做無用功的模樣,不疾不徐地說道:“畢竟時代永遠都在進步,現在的科技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不代表未來的科技處理不了。”
“正好,憑現在的時間打過去,你可以趕上他的午飯時間,畢竟他的生活習慣總是很不規律。”
陳子弘看了一眼被掩藏在星辰中的月亮,笑著說道:“陸局,順便幫我帶個話吧,告訴張副局,總是吃方便麵對胃不好。”
嗡——嗡——
被刻意調節成震動模式的手機在銀灰色的鐵桌上瘋狂顫動起來,堅硬的手機殼磕碰在桌子上,惱人的噪音鍥而不舍,終於是將張易平的腦袋從方便麵桶中拔了出來。
“誰啊,這時候給我來電話?”
張易平隨手用袖子擦了擦嘴,伸手勾過被他扔在桌子另一角的手機,定睛一看,一個名字闖入了他的眼中。
【難搞的上司一股清流)】
“臥槽,什麼玩意兒?”
張易平大罵一聲,立刻看向擺在紅色泡麵桶旁邊的通信設備,暗綠色的精巧儀器沒有任何動靜,就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方盒子。
島國竟然還有信號?逗我呢?
他看了看手中不斷震動的手機,又看了看紋絲不動的通信設備,即使萬般不信,也還是遲疑地接通了電話。
這通電話要真是陸文打來的,如果自己漏接了,保不準辛苦得來的工資就要插翅而飛了。
扣工資還算好,扣假期才是真的要命。
“喂?”他將手機舉至耳邊,無精打采地說道。
“看天空。”陸文沒有任何寒暄,直奔主題。
張易平在心底默默豎起一個大拇指,他就喜歡這種不說廢話的上司。
他謹慎地探頭看向窗外,可是一片風和日麗,萬裡無雲。
一邊的眉毛高高抬起,張易平納悶地說道:“大太陽在頂上掛著呢,剛還有幾隻鳥飛過去了,有什麼問題嗎?”
“我是說島國的天空。”
“島國的天空也是這樣兒啊,說得好像每個國家的天不是一家子似的。”
張易平將臉緊緊貼在窗玻璃上,他看著島國上空澄澈明朗的天空,思索了一陣後說道:“雲淡風輕,碧空如洗,要是沒這些破事兒我還挺樂意來這種地方度假的。”
“沒問你這個,休假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談。”陸文歎了口氣,又說道:“從我這個角度看,島國已經天黑了。”
“天黑了?”
張易平掃了一眼停靠在海平線儘頭的自由聯邦艦隊,見對方沒有任何動作後便撤回了視線。
他將泡麵桶拉到自己麵前,嗦了一口麵條,含糊不清地問道:“然後呢?”
“不僅僅隻是天黑了。”
位於食品加工廠中的陸文將腦袋探出窗外,仰頭看向天空,漆黑的眼睛因這一簡單的動作而平添了萬丈光芒,他說:“這裡還有……極光?我不知道,這片天空在流動,就像海洋……該死,你彆吃了!”
“不說彆的,西紅柿雞蛋味的方便麵確實好吃。”
張易平並沒有被抓包的自覺,他將叉子扔進剛吃完的泡麵桶裡,打了個飽嗝,才慢慢說道:“你彆急啊,先知不是就在你身邊嗎?問他去啊。”
“他說的話我聽不懂。”
“那你問我也沒用啊,我能做的就是上報,嗯……”
張易平撓了撓鼻子,又突然低下聲音,悄聲說道:“先知沒有和你說些什麼?都是一個隊的,透露透露唄。”
“他和你有什麼關係嗎?”陸文無奈地問道。
“沒有,就是覺得一打眼兒挺親切的,總覺得他和我很有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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