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覺得有必要再和先知溝通一下了。
二人上一次見麵，還是在六天前。
就在那一天，他得知了引誘羅大海叛變的詭異，就是“魑魅魍魎”。
害蟲。
一想到這裡，陸文的手指忍不住壓緊了手中的名單，可他還是麵色如常地在八個名字後麵打上了叉號。
做完這件事，他側目看向身旁正在默默掃視全場的女性，問道：“餘睿女士，曹先生在走之前是那麼說的？”
“嗬嗬，當然，雖然我年齡很大了，但我的聽力可比年輕時好上太多了。”
麵容溫婉的女性收回視線，輕輕朝他擺了擺手，笑著打趣道：“怎麼，你看我很老嗎？”
說是年齡很大，可這位女性的相貌卻是如同剛剛成年的少女，穿著淡藍色的舊式長襖，留著齊耳短發，就像一個從舊照片中脫出的年輕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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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我隻是需要確認一下罷了。”
陸文習以為常地回答了餘睿的問詢，見對方笑著點了點頭，他便將視線重新轉向了在場的所有人。
看著眾人或迷茫或擔憂的神情，他將手中的名單交給身後的嚴和，上前兩步，對著在場所有人宣布道：“東雲省的市民們，我是對詭異調查局的局長陸文。”
“想必經過這九天的時間，你們已經見過了那些怪物，它們就是宋老口中的‘詭異’。”
“我知道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或多或少對我們的突然邀請有所顧慮，因為你們都有特殊之處，甚至還擁有著不能與旁人說道的秘密。”
“但現如今，你們都遵從國家的號召居在了這裡，這就代表，你們仍然信任我們，信任國家。”
即使沒有擴音器，陸文的聲音卻是依舊清晰無比地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他停頓了一瞬，環視過在場的所有人，將眾人的神態儘收眼底後，才繼續說道：“目前，軍隊的力量已經不足以維係國家的穩定，所以，我們的目的很簡單。”
“培養你們，讓你們擁有能與詭異對抗的力量，維護龍國的和平，保衛龍國的百姓。”
話音剛落，人群中便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陸文負手而立，靜靜等待著喧鬨平息。
過了好一會兒，人群中慢慢舉起了一隻手。
陸文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個穿著西裝製服，表情懨懨的年輕男性。
人員名單第五十八號，曾柏森。
陸文回憶著名單上的種種細節，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強製嗎？”
陷在人群中的男性氣息虛浮地問道：“保護國家這種事，我這種人怕是做不來啊。”
“當然，我們並非強製性。”
陸文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你們想離開，隨時可以。”
聞言，曾柏森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那我……”
“但是。”
下一刻，陸文突然抬高聲音，打斷了對方還未來得及說完的話：“如果離開，則同樣無法享有國家的政策優待。”
看著對方愣愣的模樣，他回想著曹沈林臨走之前交代的話，長歎一聲，隨後語速極快地說道：“住房分配，醫療全免，出行費用全免，包一日三餐，國家幫你們結清全部欠款，同時發放父母贍養補助，子女補助及相關補助金，每月工資視具體貢獻而定。”
“這隻是其中一部分，若要詳細了解具體情況，我稍後會告知各位。”
隨著最後一個尾音落下，原本時不時漏出幾絲聲響的人群驟然寂靜了下來，就連剛剛被打斷了話語的曾柏森也老老實實地放下了手，神情激動，再也不複之前的虛弱無力。
看著這一幕，陸文忍不住閉上眼睛，不願再看那些人的模樣。
把國家的未來托付給這種人，真的可以嗎？
“彆擔心，現在還未到真正的危機時刻，所以他們才需要利益驅動，但我相信，他們內心深處一定和我們一樣，無條件地愛著這個國家。”
餘睿微小的聲音從旁傳來，陸文這才睜開眼睛，轉頭看向對方。
然後便看到了一抹溫柔到堪稱慈祥的笑容。
“……您說的對。”一陣沉默過後，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希望如此吧。
念頭至此，在餘睿的輕笑聲中，陸文恢複了原本嚴肅的模樣，他看向人群，問道：“還有問題嗎？”
無人回應。
見此情形，陸文便將雙手前伸至兩側，說道：“既然你們沒有問題了，那麼現在，想要離開的，就站在原地。”
“後天能力者，就站在我的左手邊，稍後隨嚴和，嚴先生離開。”
他並沒有直接稱呼那些服用了詭異血肉的人，而是選擇用後天能力者來指代他們。
畢竟，即便陸文等人並不在意，但吞吃詭異血肉這件事落到常人眼中，也是難免會讓人心生芥蒂。
抱著這樣的考量，陸文打算一直用後天能力者來稱呼這些人。
至少在人文關懷方麵，對詭異調查局就應該做到。
“而天生能力者，或者暫時沒有能力的人，則站到我的右手邊。”
將剛才的想法擱置一旁，他偏移右手，指向身旁儀態端莊的餘睿，見對方笑著朝人群揮了揮手，才繼續說道：“你們稍後隨她離開。”
“餘睿，餘女士，她是你們的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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