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的意思,我們把真正的周清搞丟了?”
站在空無一人,沒有絲毫光亮的的土石走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徹底乾透的少女皺緊眉頭,擔憂與不安的線條清晰地刻印在了她的臉上。
“你沒有在開玩笑嗎?”她又不死心地低聲問道。
癱坐在牆邊,渾身都沾滿了黑色液體的柳博成不發一言地搖了搖頭,凝重的模樣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文蓧潔當即倒抽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伸手指向自己身後的黑暗:”你是說,隻是那些怪物還不夠,嚴和還在這座迷宮裡放了和周清一模一樣的複製人?”
“太過分了。”
她抿了抿嘴,擔憂與憤怒交織而成的火焰在心中升起,讓她的眼眶都不可遏製地紅了起來。
這是在乾什麼啊?
太過分了!
“走,我們去找周清!”
文蓧潔想到這裡,登時拽起柳博成的肩膀,想要將對方扛起來。
而剛剛才擦拭好眼鏡的柳博成明顯感知到了少女的意圖,眼鏡也不戴了,直接慌亂擺起了手:“等等,你先等一下!”
見文蓧潔一臉疑惑地停下動作,他這才長舒一口氣,重新戴好了眼鏡。
模糊的世界恢複了原本清晰的模樣,讓柳博成的思緒也慢慢清明起來。
現在應該是確認周清位置的時候,盲目去找,肯定是吃力不討好。
如此想著,他揉了揉陣陣作痛的太陽穴,沉吟一聲,問道:“那個‘周清’離開了多久?”
“不知道,五分鐘?十分鐘?我不知道,但應該並沒有多久。”
文蓧潔癟了癟嘴,麵上懊惱地說道:“早知道當時看看手機就好了。”
說著,對方伸手拿出了一直放在口袋中的手機。
一按,沒有反應。
手機壞掉了。
“好吧,想看也看不了。”
迎著柳博成無奈的注視,文蓧潔尷尬地再度收起了自己的手機。
好吧,這種問題他就不該問。
長歎一聲,柳博成扶著牆壁從地上吃力地站起,拒絕了文蓧潔的攙扶後,他將身體靠在牆上,繼續說道:“如果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那麼真正的周清現在應該還留在牆外,我們現在按照原路找回去,說不定還能見到他。”
當然,也不排除對方在迷宮裡亂跑的可能性。
但按照周清的性格……發現他們兩人不見了,應該不會亂跑吧?
柳博成拿不準,但他覺得應該試試。
可當他剛剛揮手,想要讓文蓧潔帶他一起離開時,一陣腳步聲卻是突然出現在了耳畔。
時輕時重,時緩時急,細聽下來竟是雜亂無比,沒有絲毫規律。
突如其來的未知情況讓柳博成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再度煩躁了起來。
他當即看向一臉迷茫的文蓧潔,對方立刻心領神會地將右手抬至額頭,呈了望的姿態看向那一望無際的黑暗。
下一刻,他便聽到少女哎呀一聲,半是急促半是開心地喊道:“柳博成,我之前和你提到的那個人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什麼?”柳博成愕然應道。
那個人竟然沒中陷阱?
就在尾音落下的一瞬間,一個穿著西裝製服,麵上無精打采的眼鏡男人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看到他們,男人也是愣了一瞬,隨後長歎一聲,停下了慢慢前行的腳步。
“站住,就在那站住。”
還未等柳博成發話,那個神態憔悴的男人直接抬手,阻止了他們任何想要移動的想法。
直到這時,柳博成才注意到對方竟是異常狼狽,穿在身上的衣服破殘破不堪,頭發淩亂無比,就連眼鏡腿都斷掉了一支,堪堪掛在對方的臉上,似乎下一刻就會掉落在地。
簡直就是一個逃荒的難民。
“你之前碰到他的時候,他就是那樣了?”柳博成悄悄湊到文蓧潔耳邊,問道。
“差不多,但現在更像乞丐了。”文蓧潔點頭說道。
這話說的,比我想的都損。
柳博成扯了扯嘴角,旋即正起神色,看向那個男人,神色嚴肅地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可回應他的,卻是隻有對方高高抬起的手臂,以及落在空中的清脆響指。
在柳博成詫異的注視下,兩縷近乎透明的絲線從他和文蓧潔的手心鑽出,一路延伸,落到了麵前那個男人的手裡。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