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忙說:“你不是常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的店鋪有命案,她笑嗬嗬的朝大人行禮,你當時還說她沒有傷悲,她還解釋,要我說就是緊張的過頭了,想著儘量表現的不緊張,也表現的過頭了,便有了笑嗬嗬行禮這一出不合時宜的舉動。”
魏推官笑了笑說:“跟著姑娘的人,確實也不一般。”
阿水趕緊擺手,不好意思的說:“沒有沒有,我笨的很,隻是從小練武,耳朵甚為好使,今日去錦繡閣,咱們進到堂中,我便聽到那間屋子裡有動靜,當時你們都在四處觀望,店裡的人也都縮在一旁不敢上前,等老板娘出現在屋門口行禮的時候,大家才注意到,可要我看,那屋子必定有看向堂中的小窗戶,她先看清楚了,穩住心神才出來的。”
李昭問:“你可查看過那屋子是否真有個可……”
“哎呀,忙忙乎乎的,我哪記得。”
“無妨無妨,”魏推官擺手:“隻是今日要審的人多,怕是難有結論,你們可在關城門之前出城,待我審明之後……書信寫與你知?”
李昭想了想說:“不差這一日,出城後快馬加鞭能追上,這對我們是常事。”
魏推官還想再勸,李昭又說:“我這人吧,對彆的事沒什麼興趣,偏就執著於此類事情,不知道真相騎馬都沒勁兒,大人無需理會我。”
魏推官便也不好再勸。
……
這一日的繡溪府著實熱鬨,不僅剛剛發生命案的錦繡閣上下十幾人都被帶去了府衙,連三年前發生過命案的金秀坊也被查封了,且城裡最大的客棧夥計和掌櫃的被帶走幾人,百姓街頭巷尾都在說這件事。
府衙裡的知府與幕僚也在談這件事,不同的是,他們談的是在哪一個環節出麵比較合適。
若隻是昨日的命案,知府覺著他無需理會,由得新來的推官忙乎便是了,可加上三年前的懸案,這功勞可不是一點點。
幕僚覺著若非知府嫌棄帶回來的人太多,動用太多衙役,找推官來問話,這位魏推官怕是不會說明這次不僅能將剛發生的命案查明,還信誓旦旦的說三年前的案子也能一並查明。
知府頓時便興奮了,再不阻撓推官用什麼,使喚多少人,占了多少地方。
可幕僚覺著推官不過是為了搪塞知府才那般說的,三年前的命案也能一並查明?鬼信!不對,知府也願意相信。
隻不過不管信不信,都該找機會介入一下子了,萬一是真的,這功勞可不小啊。
……
府衙這邊甚是忙碌,客棧那頭的李昭卻很頭疼。
徐亮告訴她剛才在路上,有人撞了一下裴空,而後裴空的表情便很是怪異。
當時李昭沒說什麼,等大家坐在一起用晚飯的時候,裴空仍舊一副做了賊的表情,時而還會出現神情恍惚。
李昭心裡暗歎,裴老將軍的孫子,竟是喜怒哀樂直接擺在臉上,誰都瞞不住!若是年紀還小,她能有機會調教也就罷了,都這般年紀了……李昭看向裴空。
裴空感覺到目光,也朝李昭看過來,可隻一眼便即刻閃躲了。
用過飯後,裴空想走,被李昭叫住,阿水坐到桌邊拿出針線框,徐亮坐到蘇伯身旁,假意探討鞋底薄厚,站在那的裴空可就尷尬了。
李昭指著凳子說:“你先坐,咱們倆好好聊聊。”
“有啥好聊的?你莫以為我見你查了幾個案子便覺著你如何厲害,做戲罷了,我懂!”
“你祖父戎馬一生,你大伯二伯三伯也是早早去了邊關,唯獨你爹,謙謙君子,少了武將的氣勢,便留在洛京城,你大伯二伯三伯也是因常年在邊關,少有回來,以至於戰死沙場時都無後……”
“與我說這些作甚?”裴空打斷李昭。
“你想離開?”
“我沒說!”
“那你打算如何回應他們?”
“我,你,哎呀!這是我的事,不要你理。”
“阿水的功夫你見過,蘇伯和徐亮的你也見過,你覺得他們多少人來,能將你帶走?”
“這不是沒到那一步嘛!”
“我反過來問,他們來的人少了,阿水和蘇伯一個都不會放走,你到時會如何做?”
裴空下意識的看了眼正在做針線的阿水和摸著腳脖子的蘇伯,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既然知道真發生了便會無措,為何不提前想清楚發生後如何應對,或者如何做才不會發生?”
裴空猶豫了一下,小聲問:“若是,若是他們來了,你們能放過他們嗎?”
“不能!”李昭答的很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