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穹頂突然如沸騰的鐵水般扭曲,暗紅色的脈絡在裂隙中蔓延,每一道裂痕都滲出帶著磷火的黏液。林晚星的銀線吊墜圖騰劇烈震顫,皮膚下的黑色暗紋如同無數條細小的蜈蚣,正順著血管朝著心臟攀爬,每一次蠕動都伴隨著記憶被撕扯的尖銳刺痛。她揮出金色長劍的瞬間,劍刃竟響起琴弦崩斷的錚鳴,裂痕中滲出的不再是光芒,而是渾濁的記憶殘漿,那些殘漿落地便化作人形,用她自己的聲音重複著童年時被父親訓斥的話語。
“彆碰那些危險的符文!你永遠成不了合格的守護者!”記憶殘漿凝聚的虛影冷笑著,林晚星的瞳孔猛地收縮。就在這時,記憶晶體堆轟然炸裂,從中鑽出的怪物形似蜷縮的孩童,皮膚卻由無數記憶碎片拚接而成。它們眼眶中跳動的幽藍火焰突然暴漲,布滿倒刺的舌頭如閃電般探出,瞬間纏住王大胖的手腕。王大胖慘叫著揮拳,卻發現火焰觸碰到怪物的瞬間,竟變成了詭異的灰白色。
程野的機械義肢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赤紅線路在金屬外殼上炸開蛛網般的裂痕。他將拚湊的盾牌改造成電磁脈衝槍時,指尖的數據流突然變得粘稠如瀝青,在空氣中凝結成父親的臉。“我的實驗最完美的作品,就是你這個半人半機械的怪物。”虛幻的聲音帶著癲狂的笑意,電磁脈衝槍射出的能量束扭曲成荊棘,反而將他的腳踝纏住。更可怕的是,視網膜上關於實驗室的記憶正在被篡改——原本躺在實驗台上的嬰兒,逐漸與他自己的麵容重疊,而實驗記錄本上的日期,赫然是他出生的那一天。
王大胖的記憶火焰在怪物圍攻下不斷萎縮,當那布滿倒刺的舌頭舔過他手背,關於小柔的最後清晰記憶——女兒在陽光下捧著野花奔跑的畫麵,突然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般破碎。他絕望地伸手去抓,碎片卻化作黑色蝴蝶四散飛去。懷中妻子留下的紙條突然發燙,背麵用血寫就的古老符文開始流淌金光,與阿九額頭的印記產生共鳴。“這符文...是打開記憶密室的鑰匙!”他聲音顫抖,卻在此時被神秘人召喚的觸手抽飛,重重撞在刻滿深淵符文的岩壁上。
阿九懸浮在獻祭陣中央,瞳孔中的紫色與黑色光芒如陰陽魚般高速旋轉。神秘人的聲音在他意識深處回蕩:“千年前,我將自己的靈魂與邪神意識融合時,就預見了你誕生的時刻。”他看到初代守護者的首領在祭壇上狂笑,將妻子的記憶生生剝離,那些記憶碎片化作鎖鏈,纏繞在邪神骸骨之上。而自己的嬰兒時期,正躺在布滿符文的搖籃裡,神秘人將一滴黑色血液滴入他口中。“你血管裡流淌的,是打開邪神牢籠的密碼。”
胸前的半枚齒輪突然發出龍吟般的聲響,葉霜的虛影在齒輪表麵凝結,鎧甲上的裂痕滲出金色光點。“阿九,還記得孤兒院地窖裡那幅壁畫嗎?”她的聲音被某種力量撕扯得斷斷續續,“三重枷鎖對應著...記憶的三個謊言!”畫麵一轉,林晚星的意識被拽入神秘空間,無數記憶氣泡中,初代守護者們臨終前的畫麵正在循環播放。她觸碰其中一個氣泡,看到遠古大戰時,守護者們用靈魂設下封印的真相——所謂“血脈之困”,其實是守護者們為了保護後代,主動將自身的深淵血脈封印在特定容器中。
神秘人察覺到異樣,指尖凝結的記憶之弓突然暴漲三倍。箭矢上纏繞的不再是單一恐懼,而是眾人記憶中最隱秘的自我懷疑:程野看到自己用機械義肢殺死所有同伴,王大胖目睹小柔在自己懷中化作深淵怪物,而林晚星被迫重溫父親將阿九獻祭後,轉頭對她舉起屠刀的場景。箭矢破空的刹那,阿九額頭符文迸發的光芒與眾人皮膚下暗紋共鳴,形成的光盾卻在接觸箭矢瞬間,映出每個人內心最黑暗的倒影。
地麵裂開的縫隙中湧出的記憶濁流,表麵漂浮著曆代“雙麵人”的麵孔。這些麵孔在接觸眾人的瞬間,化作細小的記憶病毒鑽入體內。王大胖的記憶火焰開始碳化,每跳動一次就剝落一層黑色殘渣;程野的數據流中混入大量亂碼,機械心臟發出刺耳的警報;林晚星的金色長劍徹底黯淡,劍身上浮現出父親的遺言:“對不起,星星,但有些真相,你不能知道。”
阿九的皮膚裂開時,湧出的不是鮮血,而是帶著深淵符文的紫色液體。細小的觸手纏繞住林晚星的脖頸,她卻在窒息的痛苦中,將所有記憶之力化作絲線,強行接入阿九的意識。“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守護霧城嗎?你緊張得連劍都拿不穩!”她的聲音在意識空間回蕩,那些與同伴們經曆的溫暖畫麵,如同破碎的鏡子重新拚接,在阿九的意識深處築起金色城牆。
神秘人的臉色從陰沉轉為驚恐,他凝聚的致命一擊突然被某種力量扭曲。深淵深處傳來的怒吼震落穹頂的碎石,邪神骸骨的眼睛第一次出現了恐懼的震顫。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濁流中若隱若現,那身影手中握著與阿九半枚齒輪契合的另一半,而其麵容,竟與林晚星銀線吊墜圖騰上的初代守護者畫像完全一致
喜歡記憶縫補師與時間錨點的守護請大家收藏:()記憶縫補師與時間錨點的守護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