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他穿上煙灰色的家居服,前前後後看了個遍,確保沒有露餡才推開門出去。
主臥裡,他看到劉思思坐靠在大床上,床邊櫃上擱著一隻還有奶跡的杯子。她垂著頭盯看著手機,長發垂散在兩邊,遮蓋了半張泛白的臉。
劉思思似乎在沉思著什麼,以至他從浴室出來了也沒察覺。看到這樣若有所思的女人,林學東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走到床邊坐下,凝著她故作輕鬆地問。“在想什麼呢?”
劉思思抬起頭,看著眼前她盼了好幾天的俊臉,眸光盈盈。她在想什麼?想問他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
可一向藏不住事的劉思思,居然問不出口。明明想知道,卻又害怕知道讓她接受不了的事實,所以隻能在他麵前拚命地隱忍著。
“沒什麼,隻是習慣了。”她表情怏怏。
隻是習慣了。
林學東心口驟然一痛,黑瞳猛地收縮了一下。她是在告訴自己,她習慣了每晚盯著手機發呆,在等他麼?
“思思,我回來了。”他暗自調整了一下情緒,伸手去拿開她的手機。把她腮邊垂下的發絲捋到耳後,他溫柔地說。“我知道你在生氣,對不起。那晚我和梓言在一起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能誤會我們了。”
“我誤會了你們?”劉思思覺得像聽了個極之侮辱智商的笑話,看著他的眼神裡透出了幾分憎惡。
“嗯。”林學東認為,現階段可以用曾梓言的事,拖著她的注意力。至少自己跟曾梓言是清白的,在麵對劉思思時,也能相對的坦然和淡定。
他倒是應得爽快,真把自己當成了傻瓜麼?
“嗬嗬~。”劉思思聞言失笑,而她也當真的是笑了出聲。隻是那笑聲有點冷,蕩漾在房間裡,讓氣氛平白添上了幾分幽怨。
林學東蹙眉,清俊的臉上微微繃緊,不解地喚她一聲。“思思?”
劉思思歛去笑容,眼睛睜大地瞪著他,伸出一根手指頭戳著他的心窩子。
他提起這件事就讓自己的委屈驀然騰升,聲音不自覺地拉高。“要我相信你?那你又做了些什麼是值得我信任的?我在等你,天天夜夜的等,可我又等到了什麽?”
“抱歉......。”林學東抓住她的手往懷裡一帶,心頭窒痛,舍不得她難過傷心。
劉思思目光有些散渙,靠在他懷裡看著窗外的漆黑夜空。微微眯著眼睛,想起那一晚電話裡的呻吟曖昧。想起八卦新聞裡他對曾梓言的擁護,都是她親耳所聞。親眼所見的,他憑什麼隻字詞組就企圖把她哄騙過去?
“林學東。”她叫著他的名字,嗓音偏軟。
“嗯?”
“你說我誤會了,那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跟我說說看,這幾天都是怎麼了?”
林學東聽到她軟淡的語調,幽黑的眼眸微微一眯,沉吟片刻,才不疾不除地說。“在g市的頭一晚我被廠商灌醉了,阿肖照顧了我一晚。第二晚是簽約後的慶功宴,我和阿肖他們都醉倒了,梓言安排了酒店職員扶我回房間。你打來的時候,酒店的職員正在給我換衣服,所以......是梓言替我接的電話。”
“後來呢?”
“後來?”林學東怔了怔,他鬆開她,看著她的神情不解的說。“後來,我就自己在房間裡休息呀。我都已經醉得不醒人事了,不然還能做些什麼呢?”
“誰知道!”劉思思撇開臉不去看他,眼睛裡全是不滿的情緒。
林學東歎了一聲,將心頭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悶痛吐出來了。
帶著僥幸低低的笑了起來,他輕輕地捧住她兩邊的腮幫子,板正在自己麵前,眸底閃動著動容和溫情。“我知道就好,我跟她什麼也沒有發生。她隻是我的助理,我們隻能是工作上的關係。”
“那,那編報導呢?”劉思思蹙著眉,難道真是曾梓言在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