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過程漫長而煎熬。
雨後的深夜四周寂靜,氣溫驟降。
劉思思蜷縮在被窩下,輾轉難眠。今晚她沒有吃藥,也不想吃。
奔波了一天怪累的,想著推脫了李鬆澤理應能舒舒心心地入睡。
可回家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對戶緊閉的大門。然後整個人就開始心不在焉。
她家的陽台跟對戶的是同一方向,隻要人一踏出陽台,就能望過去對麵。
一整晚,她借意頂著冷寒的夜風,步出陽台去照看那兩盤被曾美玉救活了的草莓。
來回好幾趟,都沒見著對戶有亮燈。
心裡頭納悶,那個男人怎麼就這麼奇怪的呢?
上一回在醫院跟林學東驚鴻一瞥後,他就悄然消失了。
那這一次,他又無緣無故地成了自己的鄰居,這又是意欲何為呢?
想到早上邢義說的,林學東跟他們原來是發小好友,還真是蠻叫自己驚訝的。
那麼,她算是成了這兩個男人心中彼此的膈應,是這樣麼?
怎麼這事兒,越來越撲朔迷離了呢?好複雜哦。
現在林學東身邊有了未婚妻,身後又有了林嵐。劉思思自認為,她是斷然不能再湊上去的了。
儘管心中有股莫名的不舍和悸動,可她的認知和原則都不容許。
不管林學東為啥要搬到隔壁來,她都必須避之則吉,不許自己沉淪。
至於李鬆澤,除了對他有著敬佩和感激,真的彆無他想。內心更是有點排斥跟他的發展,甚至抗拒與他的親蜜。
加上黃敏秋和孩子的事,雖然有點隱晦,可她不是已經請自己幫忙了嗎?
為著這一點忌憚,她必須儘快了斷李鬆澤的心思。
如此想來,這兩個男人她都不能碰。
那麼,自己又該怎麼辦才好......。
“市。”
劉思思的腦海裡,出現了想逃離的意念。
既然已經失去了記憶,那些前塵往事中的糾葛便沒必要再往身上扛。
剪不斷,理還亂。
因為自己令太多人受傷受累,這是她心難安,意難平的。
趁著新工作還沒有太多的開展,要顧慮的事不多。她想著,明天就認認真真地跟李鬆澤攤牌。
然後,跟著曾美玉遷去市,舒舒坦坦地過日子算了。
或許,這才是自己本來的心意和計劃。怪不得曾美玉總是嘮叨著讓自己離開。
想通了,劉思思便又翻了個身。
仰著臉,眼睜睜地凝著天花頂。白花花的一片,卻覺得這個情景有點莫名的熟悉。
良久,她呼了口氣。暗暗地給自己打氣,果斷抽身,不留遺憾。
就那樣決定吧......。
清晨。
萬物複蘇,花園裡的枝鳥在爭鳴。
屋裡有曾美玉的大嗓門叫醒。
劉思思在床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起床搓了搓惺忪的臉蛋。
打起精神,開始重覆著每天上班前的梳洗打扮。
看見廚房裡忙碌著的身影,她喊了一聲便踱著碎步,雙手搭著曾美玉的肩膀,往鍋裡瞅了瞅。“在弄什麼呢?”
曾美玉瞥了女兒一眼,撇撇嘴道。“乾貝魚肉粥,還蒸了些饅頭包子。”
“嗯......。真香!”劉思思眯起眼,作狀嗅了嗅笑著誇讚。
“那就快去坐下,馬上就好。”曾美玉挪了挪肩膀,示意讓她出去。
劉思思鬆開手,扭過身靠在櫃門上。
她眨了眨眼睛,漆亮的黑瞳在眶在打了個轉。“媽,跟你商量件事兒......。”
“什麼事?”曾美玉正忙著,也沒停下功夫,直接問。
劉思思交臂抱胸,歎了聲道。“我昨晚想了想,還是打算把工作辭掉,跟著你到市那兒生活算了。”
聞聲,曾美玉一怔。蹙起眉,看向她的眼神裡帶著疑惑。“怎麼,怎麼突然又想離開了?”
心裡不由地擔心,難道是她發現林學東了?
昨晚劉思思回來後,就一直心不在蔫。還時不時地留意著對戶的陽台......。
曾美玉有股不好的預感,覺得劉思思潛意識裡在躲避林學東。
那可怎麼辦?
劉思思聳了聳肩,她不知道母親眼神下所憂心的事情。
自己跟李鬆澤和林學東之間的糾葛,也沒必要讓她操心勞神。
總之,退出遠離他們那個圈子,她才能好好的,自在的生活下去。
要不然,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太憋屈了。
若是繼續留下來,那必然會影響他們的友情,甚至合作。這樣錯綜複雜的關係,是自己承受不起的。
她更不想看到,他們之間會因為自己,而造成任何的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