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避靜漆黑的癈置倉庫外,因為今晚的事故而熱鬨非凡。
一片黑幕中有超過十輛大小不同的警車,警燈閃亮奪人眼球。
溫南國帶隊,將二十多個歹徒全部抓獲。眾多名訓練有素的刑偵隊員,在現場清算黑窩裡的物資,搜集證據。
阿肖找來一床白色的被單,讓林學東給劉思思重重包裹。當見到陷入半昏迷的女人那一瞬,李鬆澤才真正的鬆了口氣。
他目光深沉地在她和林學東身上徘徊,最後咬了下薄唇。上前彎下身將劉思思橫抱起來,不計前嫌地對林學東說。“直升機就在外麵,你傷勢太重,快去醫院吧。”
林學東的狀態的確不太好,他看著男人抱起劉思思也沒太多糾結。因為他明白,及時搶救才是至關緊要的。“謝謝......。”
腳步一頓,李鬆澤深深地凝著他,此刻眸底的情義無聲勝有聲。他微微地頷首,便托了托橫抱著的女人,快步走向直升機。
先讓林學東登上後座,然後小心地將劉思思抬上去,由林學東在後座接穩及照看。小誌的傷勢也比較重,所以他與林學東同機坐上了副駕駛座。
李鬆澤吩咐了駕駛員一句,隨即再退開到安全距離。直升機,在這荒郊野外強勢升騰。
一直待命的阿肖,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他主動攙扶著同樣負傷的李鬆澤,小心翼翼地扶他坐上了車子的後座。然後,自己坐上駕駛座,腳下油門一踩,炫黑的邁巴赫如箭狂奔。
安靜坐在後座上的男人,眉頭深鎖。眼眸中那複雜的情緒,隨著他身上的疼痛而加重。
他不由地想起了劉思思和林學東,想起林學東在花園時跟自己說過的話。
他說他有言不由衷的苦衷,他說會給劉思思和自己一個交代。
他還說從未一刻想要放棄,他說會跟曾梓言解除婚約......。
那意味著什麼?
李鬆澤長長的歎息,清俊的臉上掛著隱隱的瘀傷。他怔怔地望著車窗外飛快倒後的景色,再怎麼看,眼中卻隻有茫茫的一片無窮夜色。
心裡默默地流淌著酸澀的憂傷,他終究還是跟她無緣了。
直升機上。
女人蒼白憔悴的臉上沾著乾涸的血跡,昏迷中仍然眉頭緊鎖。清秀的五官微微皺攏,嘴裡呢喃的似乎仍處於不安中,身子一直都在發抖。
林學東的心都快疼死了,他俯下身將她發抖的身體抱護住。溫柔的指尖撫摸著她的短發,唇落在她飽滿前額,輕喚著。“思思,彆怕。我們沒事了,現在安全了。”
或許是感受到了溫暖和安撫,腦子慢慢的從驚噩中清醒過來。頭痛欲裂,沉重的身子跟散了架一樣,渾身冰寒。
劉思思驚恐地睜開眼睛,嘴唇觸碰到男人溫熱的薄唇,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可胸口那處的起伏,久久不能平複。
“思思?”磁性溫潤的聲音在眉宇間響起,如春風又似夢魘。
林學東也沒料到在他偷吻她的時候,劉思思會突然醒過來。嘴角情不自禁地掀起一個寵溺的弧度。
劉思思閉了閉眼讓思緒回籠,他們獲救了。太好了!
再睜開時,那緊抱著自己的男人,他清晰的輪廓,就那樣近在咫尺,毫無保留地倒映在自己的瞳孔裡。
很快,她唇上的觸感再次迎來了熟悉的質感,令她心神一晃。“你......。”
“咳咳......,咳咳......。”林學東退開了那個蜻蜓點水的吻,激動得胸腔湧起一股猩甜。
他捂緊著嘴巴,稍稍靠回椅背上。但那雙幽深的黑眸,一直垂看著她懵懂的眼睛,半分不移。
劉思思眉頭一擰,那雙大大的眼睛裡,彌漫了一層水氣。軟糯的聲音裡,透著深濃的關心和心疼。“你受傷了?”
即便是掩著嘴巴,她仍然可以看到,他疲憊瘀傷的臉上閃過的一絲漣漪。然後,就聽到他故作輕鬆,安撫她的話。“我沒事兒,馬上就到醫院了,我們都安全了。”
雖然現在渾身都沒什麼勁兒,很冷很累,頭又劇痛。但她仍然咬著唇撐著,眼睛中泛著淡淡的光。
她要好好的看看他,儘管什麼都不說,可就是一刻都不想閉上眼睛。
暗沉的機艙裡,四目相對,仿佛一切儘在不言之中。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