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
對流的車燈,不斷穿過車前方的擋風玻璃。落在男人深邃俊美的五官上,暈染出一層淡淡的柔光。
這是黃敏秋第二次坐上李鬆澤的車,他沒有多哼半聲。全程專心達致的開著車,而且開的很平穩。
手下意識的覆在高隆的腹部,淡淡的彎起眉眼,內心總是暖暖的。
而劉思思也是異常的安靜,她不時地盯著手機,林學東除了例行交代了一聲,說晚上有應酬外彆無多言。
目光波瀾不興的望向窗外,軍區大院位於s市的北部,比鄰市區的二環內。看著一條條燈柱飛逝而過,她的心情就莫名的低落。
明明照亮著前路,蜿蜒綿長的高架,此刻好像看不見儘頭。
不到二十分鐘,邁巴赫便停在了江月灣的門庭前。
炫黑高大的車身融入夜色,與金碧輝煌的大堂相映成趣,顯得格外低調奢華。
出於風度,李鬆澤護著黃敏秋下車。
當他抬頭看到另一邊的劉思思同時推開了車門,便皺了下眉頭。“思思,我送你!”
江風有點大,他的聲音不經意的提高了幾分。讓人感到有些急迫,距離他最近的黃敏秋有些不悅的眯起杏眸。
劉思思回過頭,她迎著光,樣子看起來有種淡泊輕靈的美。彎了彎眉眼,她說。“不用了,李總,我有車子接送。”
話落,她便熟門熟路地推門下車。和上午來的時候一樣,在冷洌的風中攏緊了衣領東張西望。
見她一個勁兒地要跟自己撇清關係,李鬆澤的心頭冒起了一股煩躁。
他扶著黃敏秋繞行了過去,正欲開口。倏地耳根一動,一陣令人心醉的引擎排氣聲浪由遠而近。
餘光之中,一輛白如獵豹的跑車繞過噴水池。淩厲的前燈綻放著驚豔的粲然之色,瞬間躍進了他們的視線。
李鬆澤再多的說話被噎在喉嚨,他臉色變得深沉如夜色。薄唇隨即抿成了直線,盯著從車上下來的男人。
男人款款而至,儒雅大氣。連那夜色都蓋不住他的豐神俊朗,和跟他的座驅那般叫人驚豔。
沒想到他來了,劉思思默默屏住了呼吸。水盈靈動的美瞳中染滿了流光溢彩,目光被這個男人深深的吸引。
那一瞬,她忘記了身邊還有人。“你怎麼來了?”
林學東揚起唇角,伸手拉著劉思思冰涼的手。深邃的眼睛裡同樣亮如星辰,理所當然地道。“來接你唄。”
劉思思蹙眉,頭一低,視線落在被他大掌握著的手上。那裡很溫暖,很有力量。
心倏地打開了,那刹那間,就像春天花田裡盛開的春菊。在外人看來,這是女生獨有的羞澀。
李鬆澤目光錯開,落向遠處的燈柱。那一片片支離的光,碎滿了一眼。
看了一眼黃敏秋,她正好被李鬆澤扶著,孕肚在夜色中依舊明顯。林學東不由一怔,眼底流露出一陣訝異,腦洞瞬間大開。
“林總,時間剛好,我們也才剛回來。”黃敏秋主動跟他打起招呼來。
“嗯。”他朝黃敏秋輕輕頷首,視線對上李鬆澤,幽眸中掠過一抹諱莫如深。“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鬆澤淡淡的睞他一眼,臉上波瀾不驚。“昨天。”
“嗯哼,挺好的。”林學東輕哼,目光徘徊在他和黃敏秋之間,有點耐人尋味地勾起嘴角。“這兒風大,我們先走。明天過來開會,再跟你聊個事兒。”
“李總,敏秋姐,再見~。”劉思思的手一直被林學東緊握著,想避嫌都沒法兒了。
這裡的風真的挺烈的,若不是有他高大的身軀擋著,她的聲音幾乎要被凜冽的江風撕破。
“嗯。”李鬆澤點了點頭,眼底一片黯然。冷風中帶著淡淡的疏離,孑然而立。
白色的賓利歐陸gt在霓虹光影中流暢地穿行,速度不快不慢,像在夜色中悠然起舞的紳士。
馬路上的光線明明暗暗,林學東單手掌控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握著妻子的手,十指緊扣。
臉上神色歡愉,這久違的獨處讓他感到恍若隔世。臨時中斷了晚上的飯局應酬,他想她了。
冷淡了那麼多天的他,還是先敗下勢來。
“今天開心嗎?”他問。
“嗯,我陪敏秋姐去產檢。誰知碰上了李總的父親,晚上就一塊在他們家裡吃了頓飯。”劉思思悠悠的開口,沒有太交代細節。
林學東輕笑。“那麽巧?”
“嗯,是挺巧的。”她認同地點了下頭,借題發揮。“李伯父挺健談的,他幾個月前做了心臟手術,健康大不如前。房子也很冷清,碰上我跟敏秋姐,高興的笑不攏嘴。就說讓我們得了空就過去吃飯,陪陪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