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了,她便能給媒體一個交代了。
這件事,隻要不費兵卒地完過去就好。
一切的不堪和非議,就由她一個來擔下吧。反正中傷抹黑已經堆壓在身上了,也不差那些。
她要的是一個痛快,解脫,然後再重新啟航。
自己微不足道,自然很快就會失去新聞價值。她要讓這次風波軟著陸,比起勞民傷財,牽連波及到林氏和鬆科兩大集團來的劃算。
看著劉思思一副勢在必行的架勢,林學東呼吸變緊。
該死的女人!
他盯著她,腳下沒移半分。彼此的視線在鏡片後角力,又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經過的人開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劉思思當即警鈴大作,對這個場景產生巨大的不安。
因為昨天,她就是這樣,在人來人往的大街大巷被圍睹,被跟拍。沒有人會同情她的不情願,他們隻會罔議她的不識好歹。
添油加醋的,安她不自量力的罪名。
臉色刹時白了幾分,她咬著唇,蹙眉哀求道。“就當是求你了,好嗎?”
辦理離婚的窗口冷冷清清,工作人員帶著漠然的目光,瞥向局促的兩人。
張口的口吻像見怪不怪,她輕咳了兩聲。“兩位,是來辦離婚手續的麼?證件,申請手續的材料都備齊了?”
“嗯。”劉思思點點頭,從背包裡掏出離婚協議書,離婚申請書,身份證,戶口簿,結婚證。
又在工作人員的窗口前整理了一下,轉頭凝向男人,指了指文件上的簽署欄。“身份證拿出來吧,然後在這兒上麵簽個字。”
林學東斂眉,唇角下壓抿得緊緊的。像有種無法預知的壓力,使得心緒難安。
由於還架著墨鏡,故讓人覷不出深眸中已然的陰雲密布。
他象征式地翻了翻,那份所謂的離婚協議書。毫不意外地,她選擇了淨身出戶。
嗬,夠乾脆!
而申請書上填寫的理由......,性格不合!!!
嗬,真他媽的敷衍的不能再敷衍。
林學東在心裡冷笑連連,這女人是有多麼的迫切想擺脫自己?
“先生......。”工作人員見他沒有動,不由抬起頭深探了兩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了就被一個不留神的驚豔到。
這男人......很帥喲!
看那氣質,再看看他身上的低調奢華。嘖嘖嘖,雖然臉上的墨鏡遮去了半張臉,但都毫不影響他俊逸出塵的相貌。
是件叫人窒息尖叫的極品!
那難以修飾的花癡眼光,情不自禁地在他身上默默流年,連聲線都變得格外溫柔客氣。“請問,您是對這有什麼意見麼?或者是有什麼不理解的,我可以替著解說一下。”
“沒有。”林學東冷冷的扔下一句,半眼都沒看一眼那人,便拿起筆。
懸在那女人的簽署上,遲遲沒有下筆。看著那秀氣雋然沾上了她氣息的字跡,林學東的心溢起五味雜陳。
他伸出左手握著妻子的手腕,力度不緊不鬆,怒氣似乎比剛才的降了不少。
劉思思那顆本就繃著脆弱不堪的心,頃刻間像被砸在地上的玻璃球,七零八碎的滿了一地。
悲傷的情緒到了臨界點,她感到喉嚨像被一隻大手捏住,呼吸驟停。
劉思思彆開臉,有流動的液體從鏡框邊緣滑出,沿著兩頰蜿蜒而下。那一刻的撕心裂肺,是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的。
嘴角無奈地抽了抽,林學東有些話猶豫在唇邊,久久不能吐出。掌心觸碰的一片冰涼,像她那捂不熱的心。
他想不明白,為何她能如此冷靜。準備的如此充足無一遺漏!
她說她隻是想了一晚而已的啊!
可就是固執的不給他留餘地。
“非得要這樣嗎?”憤怒被深濃的糾結擠退,眉宇間掠過一抹忐忑。
他其實想問她,真的舍得嗎?
同樣也在問自己的心。心口像缺了角般涼了一截,給了他答案。
很失落,很無力。
到底有什麽不可言說的痛苦,是不能一起扛的?
又有什麼拒絕的理由,非得要排他在外呢?
其實,這時劉思思心裡的難過不亞於他。心如刀絞的痛著......。
但是他越是反覆地問她“非得要”,她那該死的理性,所敲定的答案就越清晰。
多可笑,多可悲,她甚至有些覺得義無反顧。
因為這個結局,是自己能承受的。或許將來會變得孑然一身,像解了鎖般再無牽掛。
又或許,她跟他塵緣未了。結束的這是一段破敗,重新得著的會真正的光明。
既然有了底氣,那還有什麽好糾纏的呢?
現在的拉扯並不作為,唯有期盼著他對自己的情深不滅,也沒有跟林嵐勾搭上。
換個角度來看,這何嘗不是給兩人共同經曆的考驗?如果真心不變,又豈在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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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鏡片下的眸光,流轉過千回百轉。劉思思思忖片刻,還是堪堪地抿唇點頭,平緩地開口。“你也可以信我這一回,簽了吧!”
林學東鬆開手,冷漠地勾唇,心裡嘲笑自己的那句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