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一片片凋零的枯葉,與花瓣那般默然流逝。
轉眼間,又過去了半個月。
這些日子以來,劉思思搬回了自己的小窩。
林學東多次登門,都被她拒絕於門外。離婚的事上沒法取得共識,便隻能跟他先耗著。
市車廠的項目管理工作,她已經應聘了下來。
雖然對方沒有要求她立刻赴任,但劉思思仍然計劃著過兩天,就移居到那邊上任。
這天,剛剛跟新上司協調好任職的安排。她在筆記本計算機前,揉著微皺的眉心。
手機在桌麵上震動了一圈,睞了一眼來電,劉思思嘴角不屑地勾起。
該來的,始終還是來了。
看著窗外飄飄悠悠,忽散忽聚著的雪花,她不知不覺地看走了神。
本已靜止了的心,在這黃昏的落雪前,深切如千絲萬縷的情緒,在劉思思的內心翻飛。
林學東不願撒手,林嵐便不會罷休。
夢境竟可怕地連番變現成真,而她卻感到無比可笑。
如今,總算是將冥冥之中總有主宰的這句話,徹底理解到了。
她下意識地揉了揉左手的手腕,那裡光滑如初,沒牽沒掛的。
長長地歎了口氣,劉思思閉上酸澀的眼眸。自己和那個男人之間的情緣,真的再也沒有勉強為之的條件了。
相愛容易,相守卻難。
不是她不願意付出,而是事情不由得她妄圖。人生總有遺憾,她愛過一場......。
“思思。”
睜開眼睛,林嵐頂著大肚子在對麵的沙發上安然坐下。沒見半個月,她的身形又脹滿了一圈,看起來有些笨拙。
摘下太陽眼睛,那雙精亮的鳳眸一瞬不瞬地凝在她臉上。“這些天,還好嗎?”
帶著關心的問候比自己還快,張口就來。但在劉思思看來,她們之間已經沒有那份鋪墊的必要了。
斂眉低嗯了一聲,她抬眸看向林嵐直話直說。“他不同意離婚。”
林嵐輕輕扯了下唇角,早料到了的。“上次談的方案,你就不再去考慮考慮?”
“不了。”劉思思瞥向林嵐,應得斬釘截鐵。
那天跟林學東談得不歡而散,在離開林家大宅前。謝雪攔住了她......。
謝雪提出的方案,是讓他們的孩子寄於自己名下。劉思思還沒作聲表態,便聽到男人的堅決反對。
當時男人冷凝的臉上,似乎真的願意割舍得開那般。他說。“孩子將隻會是林家的外孫,而我隻能是以舅舅的身份居之。”
可隻有劉思思自個兒清醒,她已經無意摻和進這一家子的複雜,與糾葛當中了。
因為,她並沒有感受出來被謝雪的接納,有的隻是一份免為其難。而林嵐低沉的眉宇間所透出來的眸光,更不見得有任何的心甘情願。
嗬……。
當晚,林學東把她送回了美林花園,可她沒讓他跟著進入小區。
車上,劉思思視線越過擋風玻璃,眼神悲傷而倔強。手指死死地摳著肩包的肩帶,壓著顫抖的聲音,堅決道。“你回去吧。”
林學東緊鎖住眉頭,垂下眼睫藏起眼角的泛紅。心裡頭清楚這女人的心思,現在首當其衝的不宜跟她對著乾。
隻是,整顆心都酸得不行......。
半晌才重新抬眸看向女人,眼睛裡閃動著細碎的光,他還在期待。
張開口卻沒法再說些什麼,帶著寥落的語氣很是紮心。“媳婦兒,能彆撇下我嗎?”
夜色低沉肅清,路人行色匆忙。
小區裡的樓房,燃起萬家燈火。
可留給兩人的卻是一片空白,似乎找不到任何一個歸宿。
曾經在那條小徑的燈柱下,他牽起了她的手。
因為得到了女孩的答應,他高興得忘乎所以。晃動著兩人緊握的雙手,朗笑道。“嗬嗬~,太好了!終於讓我等到了!”
等到了......。
沒等女人回應,林學東歎了一聲。
忍住心中劇烈的揪痛,他伸出手狠準地抓住劉思思她絞著肩帶的小手。
喉間滾動的苦澀讓男人濃眉擰緊,臉上表情浮現了一抹沉痛。眼眶氳起了水光,聲線暗啞。“思思,我知道我在這個時候說得再多,你也不會接受了。但我仍然要說,說給你聽,我愛你的心從來沒有改變。我甚至很害怕......。”
喉嚨一梗,林學東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