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肖抿了抿嘴唇。
男人思路反複,時而讓,時而不讓,著實磨人。
對劉思思的死不放手,他也隻能默默歎息,心表無奈。
比著誰,誰會願意接受丈夫跟彆的女人生孩子?再愛也受不了的啊!
可這男人英名一世,怎麼就不能讓自己體麵點,留一份最後的灑脫呢?
“怎麼好端端的,他會胃出血了呢?”劉思思雙眸盯著走廊,怎麼從前沒覺得它有這麼深長,步速不自覺地拋離阿肖。
“我想,林總是太想念你了。”阿肖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緊隨其後。“為了不去打擾你,他將工作和應酬都排得滿不漏風。就像你剛失憶的那段日子一樣,不把自己逼暈就不肯罷休啊!”
其實真沒什麼可說的,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唄。
劉思思心口一疼,紅了眼眶。“總得要經曆,熬過了就好。”
“所以,看在林總這會兒撐不下去的份上,太太您就給他舒舒心。好歹是夫妻一場,有很多事情,其實林總他也是明白的。”阿肖輕蹙著眉,嘗試勸解。
到了病房門外,劉思思握住門把手,吐了口氣。
淡淡的掉下一句,才扭動推開門。“我已經不是林太太了.......。”
病床上的男人,正望著窗外的一片漆黑怔神。
泛白的臉上,讓眼眶裡的紅絲尤其突出。
玻璃窗蒙上了一層濕霧,心裡的淒涼猶如這夜深零度。
聽到推門聲,他的手指抖了抖。
轉眸,視線落在那個朝思暮想的女人身上。
張開口,聲音裡浸染著酸澀。“媳婦兒......,你終於來看我啦?”
剛進門的女人,雙頰莫名一熱。
她微喘著呼吸,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現在感覺有沒有好些了?”
“疼……。”見到女人拉開床邊的座椅坐下,林學東擱在床沿邊的手,輕輕的捏著床單。
劉思思眉心一擰,語氣不自覺的?著幾分關切,出口卻是怨責。“就不能好好的?”
她無法忽視,對這個男人不止的牽腸掛肚。可又不能再裁下去,唯有勒緊自己的心。
他怎麼就不能讓人放心呢?
林學東低笑,又抵拳咳嗽了幾聲。
“好不了啊……。”他凝著她,情緒在漆黑的眸子裡跌宕起伏。一聲長嗤更顯露出自己的委屈,和對劉思思的歉疚。
劉思思目光一凝,唇線慢慢抿緊。
沉吟片刻,她重新眨動眼睛。“你知道的,我討厭折騰生命的人。”
病房內光線柔和,女人平靜的聲線,說出她與事與人的態度。
卻讓林學東聽得心驟然一沉,他記得這話的原句。可不就是說到了自己身上,那些揮之不去的茬兒了嗎?
他淡淡的扯唇,視線移向窗外的黑幕。“嗬,心裡苦唄……。”
也不能說是刻意,工作本身就忙,家裡又煩。
落空了的心,總無法裝載那些糟心事兒。想逃避,就由得它吧,將留白的部分用來想……。
玻璃窗映出屋裡的女人眼簾微垂,一頭短發過耳,這才方覺時光飄逝。
“我們倆……。”林學東苦笑。“即便成不了夫妻,難道就隻能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劉思思抬起雙眸,看到男人沉斂下來的俊臉上少了份意氣。
而視線定在窗外,滿目唏噓。
心還是不由自主的疼了,不忍心讓他消沉下去。
“我們都要走出來。”